華榮愣了愣,很怪異溫喬這次的直接應許,要知道,前幾日她才練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書法,便扔了筆不練了,怎麼說都不練,說的狠了還會哭鬨,這才過了幾日就這麼乾脆的答應,著實令她驚異。
不過聽到後半句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果真還是個孩子,做什麼,理由都是如此的簡單。
兩人閒話了幾句,華榮便有些支撐不住,哄道:“姣姣啊,孃親近日也不知怎地,身子虛乏的不成樣子……”
溫喬側頭抬首看了眼華榮便低下了頭,她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孃親可曾看過大夫?”
上一世,她的孃親是在她十四歲的時候病逝的,還有一年的時間,她一定要阻止徐氏。
華榮看著她好似大人般皺著眉頭,不開心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笑道:“自然是看過的,我怎會拿自己的身體不上心呢?也就是你常記不住自個兒的身子!”
溫喬靜默不語。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兩個月便過去了,天氣也漸漸變得涼爽,可能是入了秋的原因,而溫喬的精氣神又回來了。
說好上學,自然是要提前做好準備功夫的。
溫喬經常抄的是經書,裡頭大多數的字都是不認識的,好在她也狠得下心抄錄,幾天時間便抄了好幾本的清心錄了。
這日她又在抄錄,華榮身邊的一個丫鬟卻是急急的進來了。
好幾日,她都未曾見過華榮了,今兒個能見到她丫鬟,溫喬也是驚喜的。
那丫鬟蒼白著一張臉,進屋便是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下了。
溫喬放在身側的手莫名的蜷縮一下,道:“莫不是娘身邊的丫鬟嗎?今兒個這般匆忙趕來,所謂何事?”
那丫鬟深深的低下了頭,聲音輕微的有些顫抖,她道:“奴婢未曾照顧好娘娘,今兒個,就在剛纔不久,娘娘突然暈倒了,奴婢一時驚慌,不知如何是好,便自來尋小主子!望小主贖罪!”
溫喬臉色一白,上一世母親倉促去世的噩耗再次浮現於眼前,耳旁彷彿又聽到了丫鬟婆子滄然的悲哭聲,她們在勸她節哀。
溫喬猛的往雨竹樓快步跑去。
華榮住在雨竹樓,那樓周邊都是高挺的竹子,前天下過一場大雨,到現在濕氣都冇有散掉。
溫喬的布鞋上沾滿了泥土,她急急的往二樓走去。
二樓的丫鬟婆子多極了,大都跪在外頭,身子瑟瑟發抖。
溫喬的匆忙的步子猛的一頓,那些個丫鬟婆子裡有幾個格外突兀的下人,他們是站著的,兩女兩男。
溫喬恰好認識他們,那兩個站的筆直的丫鬟,是徐氏的。那兩個帶著刀的男的,是溫喬的父親,溫恒的貼身侍衛。
溫喬猶豫了下,轉身躲到房子的轉角,那裡有個窗戶。
她現在還冇準備好正麵和徐氏見麵,而且這也不是個好時機,但母親的病比較重要。
至於溫恒……她的父親,她不記得記憶中的父親,她隻記得,父親對於徐氏很好,卻因此忽略了自己的母親。
溫喬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捅破紙窗戶,往裡頭看去。
裡頭是溫恒,她的父親,帶著徐氏在房間裡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服,麵帶長鬚的老人家正在給華榮把這脈,眉頭皺著。
溫喬看了一會兒,也跟著皺了皺眉頭,母親在裡頭生死未卜,她在外頭始終不進去,真是不孝。
她慢慢離開那個窗戶,站在那那群丫鬟婆子的前頭,敲了敲門。
溫恒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