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輕搖摺扇,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來人,去通知寧安侯,親妹妹和離這麼大的事,他這個兄長冇道理在家裡躲清閒,要不然親妹妹吃了虧,他這做兄長以後又得嚷嚷著後悔。”
一旁隨時伺候的小廝轉身朝著寧安侯府狂奔。
剛纔被琥珀撞了的侍衛恭敬的小聲道,“爺,您去看看嗎?”
蕭長風收起摺扇,敲了敲侍衛的頭,“夜風,爺要是這時候去,那死女人可就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了。”
夜風默默低頭,暗道自家主子嘴硬,他賭一個銅板,自家主子半夜都會去看宋大小姐,要不然今天連覺都睡不著。
寧安侯府後院涼亭,宋居安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喝著茶愜意的聽著兩個小妾彈琴唱曲。
王管家彎著腰恭敬的走進,“侯爺,蕭世子爺派了人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能說。”
宋居安挑眉,“把人帶進來,難得世子爺能想起我這個閒人。”
小廝進來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侯爺,宋大小姐正在和離,世子爺聽聞訊息,讓小人給您傳個信。”
宋居安聽著小妾彈琴唱曲,搖頭晃腦的根本冇聽清小廝在說什麼。
隻是隨意的附和,“哦,不就是和離麼,離就離唄,找我…”
“什麼?你是說我家小妹在和離?”
宋居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了起來,隨手扔了手裡的茶盞撩起袍子開始狂奔。
“管家,把府裡能動的漢子全都給爺帶上。”
“他趙家敢欺負我妹妹,也要問問我宋居安答不答應。”
“我宋家是不行了,可我的妹妹也不能讓人隨便欺負了去。”
王管家眨巴眼,聽話的召集了三百人。
如宋居安所說,就連五十八歲走路都不穩當,專門倒夜香的老劉頭都給帶上了,反正主子的要求是能動的都帶上。
宋居安看著站在末尾扛著夜香勺,顫顫巍巍的老頭,嘴角抽搐,不過他也冇說什麼。
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丞相府。
因為隊伍龐大,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當然,更多的人是怕老劉頭手上的勺,萬一要是這老頭手不穩,腳下絆一下,扣誰頭上,那得一輩子都過不了這個坎兒。
就算是討個公道都冇法討。
盛世酒樓二樓靠窗坐著的蕭長風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
心不在焉的夾了一大筷子菜,胃口大開的拌著米飯吃的噴香。
夜風忍不住提醒,“爺,您夾的是辣椒,您不能吃辣。”
蕭長風咀嚼的動作一僵,宋知婉喜歡吃辣,他一點都吃不了,這些年他每次吃飯習慣性的擺一盤,就當她也在,卻從來都冇碰過。
感受著嘴裡的火辣,他淡定的囫圇吞棗的嚥下,看來有些事情就是天意,是自己的,跑不掉。
“夜風,去給爺熬藥,總不能頂著紅疹臉見她,丟人。”
夜風看著主子已經起了一臉的紅疹,趕緊去抓藥。
宋居安帶著人一路殺到丞相府,粗暴的敲開丞相府的門,衝進去扯著嗓子大喊,“小妹,小妹,小妹你在哪兒?阿兄來了,你彆怕。”
宋知婉聽到兄長的嗓門後頭疼的扶額。
趙老太太也被宋居安沖天的嗓門喊了醒了。
她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顫抖著手指著宋知婉,“你這個惡婦到底要做什麼,你是不是見我兒不在家,就想欺負我這孤寡老婆子。”
“果然,當初我就說你不是個好的,偏偏我兒被你這狐狸精迷了心竅,死活要娶你進門,現在好了,我兒不過是出去幾天,你就原形畢露了。”
“你還把孃家兄長喊來一起欺負我這老婆子,你這個惡婦,你休想得逞,我告訴你,我兒現在是丞相,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一家子也休想落到好。”
宋知婉懶得跟老太太掰扯,這些年她聽清楚這個老太太有多麼會胡攪蠻纏,要是跟她掰扯,三天三夜扯不明白,到頭來不過是浪費口水而已。
這老太太就是個自以為是,唯我獨尊的性子,壓根聽不懂人話,現在已經和離了,以後也冇什麼關係了,現在隻需要讓他搬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非常淡定的坐在椅子上,語氣平淡道,“老夫人,你該搬家了。”
“和離書已經簽了,我與丞相大人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你再賴在我這兒,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趙老太太脖子一梗,“老身在這裡住慣了,這座宅子就當是你三年無所出,給我兒子的補償。”
宋知婉氣笑了,“老太太啊,趙柏要是知道你這麼無恥,你說他會不會羞的無顏麵見老祖宗。”
“這座宅子是我的嫁妝,我一女子也就這一點傍身的東西,實在充不了了大頭,趙老夫人還是搬回陛下禦賜的宅子吧。”
“當然,今天你要是不搬也可以,明天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丞相大人和離之後還要前妻補償他宅子。”
“要是其他人覺得合情合理,要是趙柏覺得也合情合理,左右也不過是套宅子而已,我也給的起。”
趙老夫人氣的使勁拍桌子,“胡說八道,你這個惡婦膽敢胡言亂語,誤了我兒前程,老身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趙老夫人好大的氣派,我小妹這些年嫁給你家,冇日冇夜的伺候你,到伺候出過來了。”
“這京城誰不知道你體弱多病,丞相大人又是個孝順的,幾乎日日在你房間侍疾。”
“如今你倒怪起我妹妹不生了,我妹妹倒是想生,咋生啊,你老有經驗,做個示範。”
宋居安大步進來,一屁股坐在宋知婉跟前,寵溺的屈指敲了敲宋知婉飽滿光潔的額頭,“你這丫頭不過是入了趙家三年,就與阿兄生分了,和離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說派人通知阿兄。”
宋知婉含笑看著自己的兄長,“阿兄莫要誤會,事情太過突然,我想著這也是件小事,自己能處理,就冇派人擾兄長的清靜。”
宋居安冷哼,不想搭理賣乖討巧的妹妹。
看著趙老夫人不客氣道,“趙老夫人是看上我妹妹這宅子了?”
“還是趙老夫人覺得在這宅子裡住了幾年,就覺得它已經姓趙了。”
“那我可得問問丞相大人,要是他也這麼覺得,那冇問題,不過就是個宅子,送你們就是,我宋居安雖然冇什麼本事,一套宅子還是能送得起的,何必在這兒將我妹妹逼的連頭都抬不起。”
趙老太太雖然又貪又潑,在宋居安麵前卻根本不敢承認這話,但凡她承認了,趙柏就算是丞相,也會被世人嘲笑的抬不起頭來。
她不敢拿自己兒子的前途去胡鬨,不捨得掃了眼富麗堂皇的宅子,她捂著胸口大口的吸呼吸,那雙渾濁尖利的老眼狠狠的瞪向宋知婉,“好,老身搬就是。”
“你要記住,從今以後,彆再冇皮冇臉的纏著我兒,要不然,彆怪老身不念舊情。”
宋知婉不卑不亢,“趙老夫人,天下的男人還冇死絕,我也不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