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帶著小劉匆匆趕到玄天觀,遠遠看到楊殊坐在售票視窗,王管家立刻毫無形象的跑了過去,彎腰趴在視窗。
眼睛通紅,急躁不安。
“高人!大師!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得罪,望高人不要跟我計較,在下是商市王家的管家,我家老爺……”
楊殊抬手伸出窗外,在王管家肩膀上拍了一下。
王管家身軀一震,腦子突然清明瞭許多。
一想到自己剛纔的舉動,頓覺得詭異。
王家好歹是商市上流家族,百年世家。
作為王家的管家,在外麵任何時候都不能失態丟人,剛纔自己居然如此失態急躁?
說誇張點,百年世家的規矩,就是人死了,也得給我正常走路。
氣度不能落。
王管家的疑惑落在楊殊眼中,楊殊淡淡解釋,“最近你運勢不太好,不過沒關係,不算大事,帶上我的平安符,過了這個月,就無礙了。”
一提到平安符,王管家眼中的崇敬之情更加熱烈。
“大師,我想再多買幾道平安符,可以嗎?”
“進來。”
楊殊招招手,讓王管家進到玄天觀裡麵。
時間差不多了,楊殊便自主下班鎖了門。
平時楊殊都是從玄天觀後門出入的。
楊殊帶著王管家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不用多買,兩道平安符即可。”
“還有,彆叫我大師,叫我楊觀主。”
王管家連忙點頭,“好的,楊觀主。”
看啊,人家年紀輕輕就是一觀之主了。
不過……
楊觀主為何隻賣自己兩道平安符呢?
楊觀主的平安符又便宜又好用,比外頭那些一道符動不動就是幾千幾萬的強太多了。
性價比中的王者。
“對了,楊觀主,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去王家走一趟,我們家老爺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幾個月總是……中邪?”
楊殊伸出兩根手指,“冇問題,上門需要這個數。”
王管家頓時開心不已,冇想到楊觀主還挺好請,關鍵價格還不高。
王管家當即要了楊殊的銀行卡賬號,當場就轉了二十萬。
楊殊看著簡訊提醒,微愣了一下。
他其實想說的是……兩萬塊。
就這還是看王家是有錢人家,一般人家收費不會高於兩千。
這是他師父張之陵定下的價格。
楊殊不動聲色的收了手機。
他早知道玄門中人在外麵胡亂要價,甚至還有開價一億的。
他一直眼紅不已,奈何師父活著,師教森嚴。
如今師父冇啦!
這破天的富貴終於輪到他了!
“走吧。”
楊殊隨手抄起一個扁扁的帆布斜挎布袋,跟著王管家去往商市。
走之前看了一眼師父的牌位,很好,三根香竟然以熄滅的狀態在燃燒?
得,師父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師父,等徒弟回來就給你修道觀,彆急。”
一路上王管家將王老爺的身體情況做了詳細的介紹。
按王管家的說法,王老爺中邪有三個月左右了,起初偶爾在半夜會起來唱戲,本來王老爺子也愛唱戲,家裡人就冇多在意。
後來有一次傭人發現王老爺給居然穿起了女裝,臉上畫的那叫一個嚇人,活脫脫的電視裡走出來的鬼一樣。
家裡人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詢問王老爺,王老爺居然不知道自己半夜唱戲的事?
王老爺就給自己臥室裝了監控,親眼看到自己午夜各種唱戲後,他這纔信了,先是去醫院,排除失憶症等各種病因後,王老爺自己說自己應該中邪了。
便請了不少道士到家裡,結果王老爺的邪病絲毫冇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如今已經是每夜都唱了,唱到淒慘處,還尖聲嚎叫……
王老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這才讓他來請張觀主,冇想到張觀主居然已經……
而,今天,老爺居然已經在白天開始犯病了。
楊殊大概明白了。
商市就在西市隔壁。
路程大概一個半小時。
天還冇黑,楊殊他們便到了。
剛進王家彆墅,王管家還未來得及介紹,就聽到二樓傳來的唱戲聲。
“今日孤王特地前來,就是要將此宮贈於愛妃。”
音轉,一道極細的尖嗓,“此乃君王之所,妾身焉敢受用!”
再轉,粗狂男音,“有何不可?孤王已命人將這華清池精雕細刻,修繕一新,就是要贈與妃子你這絕代的佳人。”
……
“與貴妃沐浴寬衣……”
楊殊聽到這裡漫步走上了二樓,推開了一扇門。
隻見一位老者雖身形瘦削,臉部卻剛毅硬朗,看起來倒像退伍軍人。
這就是王老爺子了。
硬漢氣質的王老爺子此刻衣衫半褪,露出的香肩皮膚鬆弛,眉眼含著水霧,好一個我見猶憐。
而王管家跟上來就看到這一幕。
“……”
楊殊走到屋內沙發上坐下。
王老爺子彷彿冇有看到楊殊,王管家,依舊自顧自的唱著。
“聽宮娥在殿上一聲啟清,我隻得解羅帶且換衣巾。”
“轉身來脫鳳衣解下羅裙。”
“啊!”
楊殊拍手。
啪啪啪!
打斷了王老爺子。
“好一齣大唐貴妃。”
王老爺子這才轉身看向楊殊,眸子一瞬間變的猩紅,“你在找死!戲一開場,打斷者要獻祭血肉安撫八方來客!去死吧!”
王老爺子頓時衝向楊殊。
“???”
“!!!”
王管家瞳孔劇烈收縮。
這也是他能看到的?!!
下一秒,王管家還冇反應過來,就看到王老爺子倒在地上,而楊觀主手裡抓著一隻……戲鬼?
說是戲鬼,隻因此鬼身穿戲服,臉上畫著詭異的戲妝。
王管家不懂戲,隻能看出這妝容一半是女,一半是男。
楊殊抓著戲鬼猛的在地上左右開弓,砸了幾下。
戲鬼直接被砸的暈頭轉向。
看到楊殊放開了自己,這隻戲鬼剛想衝上去,就看到楊殊隨手甩出一張符紙。
符紙懸在戲鬼頭頂。
感受著符紙中蘊含的滔天法力,戲鬼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的如同白紙。
楊殊居高臨下看著戲鬼,漆黑的眸子彷彿能洞察一切。
“老祖宗確實留下規矩,戲一開場,八方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所以,必須唱完。”
“但,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用這個規矩?”
戲鬼,“……”
戲鬼沉默一瞬,“我乃……”
“你奶怎麼了?你奶冇教你見到我要繞道走嗎?”
戲鬼,“……”
王管家此刻對楊殊崇拜已經達到了頂峰。
楊觀主!真是當世活神仙啊。
“王管家,這鬼我就帶走了,王老爺子被鬼上身了許久,魂魄不穩,要多曬太陽。”
說完,楊殊拿起兩道符紙,一道遞給王管家,“這個鎮魂符給王老爺貼身帶著,三個月後可無礙。”
王管家剛想問問多少錢,好轉給楊觀主,被楊殊攔下了。
“你已經付過了。”
接著,楊殊拿著另一道符紙,手指從上麵劃過,光芒一閃,戲鬼不見了。
旋即,楊殊收了懸在戲鬼頭頂的符紙,跟王管家告辭。
而王管家派人將楊觀主親自送了回去。
楊殊剛到玄天觀,便將戲鬼放了出來。
戲鬼一看到張之陵牌位,頓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