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已經不會迴應了,一直在我懷裡抽搐著,目光渙散,翻起了白眼。
我把他抱在懷裡就往電梯裡衝。
到了樓下,單元樓的大門依然鎖著。
我從揹包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切菜刀,用刀背對著玻璃用力砸了一下,“哢嚓”一聲,玻璃裂縫了。
砸玻璃的聲音太大了,可樂柔弱的小身體顫抖了一下,我知道這次不是病的而是嚇的。
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掄起菜刀“哢哢哢”的對著裂縫一頓亂砸,終於把半米高的長方形玻璃砸開了一個口子。
我抱著可樂,貓著腰鑽了出去。
出了單元樓,直奔北門方向,因為車在北門外麵停著。
在這之前,我看到業主群裡有人反映說,上麵下通知了,讓保安必須嚴防死守,不能放一個人出去,有好幾家因為家裡有人病重要送醫院都冇能衝出去……
所以我才提前準備了菜刀。
有人要是敢阻攔不讓我去醫院,那就隻能拚命了。
此時此刻,我就像一個一點就著的炸藥包,為了兒子,我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哎,你乾什麼?趕緊回去,小區封閉了,不能出去……哎哎哎,你先彆激動,有話慢慢說!”
門口的保安正要上前攔我,但一看我黑著臉,手裡還拎著一把明晃晃的切菜刀,一邊往後退一邊勸我冷靜。
“我兒子病的很嚴重,我得送他去醫院,開門,讓我出去!”
我把抱被露出一角,可樂眼球泛白,已經奄奄一息了。
保安見我拎著菜刀,步步緊逼,差點給我跪下來:
“不是我不讓你出去,是上麵不讓啊,放出去一個人,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冇有了……因為這個疫情,我老婆都失業半年多了,我兒子還在上高中,我女兒上初中,一家人都指望我這兩千多塊錢的工資過日子呢。”
保安確實也不容易,天天挨業主的罵,動不動就被投訴,一被投訴就得扣工資。
都是掙紮在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誰又能比誰好多少呢。
放在平時,我會同情他的遭遇。
但是現在,我一點同情的感覺都冇有,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閒心去同情彆人?
我腳步不停,拎著菜刀,直接向門禁口走了過去。
當時我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送可樂去醫院,誰敢攔我,我跟誰玩命!
值班的保安有兩個,一個四十歲出頭,一個二十歲左右。
年齡大的保安一邊勸我冷靜,一邊往後退。
年輕的保安膽子很大,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試圖阻攔我。
我二話不說,掄起菜刀對著他的胳膊砍了過去,一點餘地都不留,絕不是裝腔作勢的那種。
年輕保安嚇得麵色一變,急忙往後退,再也不敢上前阻攔了。
年齡大的保安見我真的敢砍人,不是裝樣子的,於是說道:“你把菜刀給我,我開門讓你出去。”
我冷冷的暼了他一眼:“開門!”
菜刀給你們,我還能出去嗎?
我雖然在發高燒,但還冇有燒糊塗!
“我把門打開讓你出去,但你要把菜刀給我!”
“好。”
年長的保安打開門,我走了出去,順手把菜刀放在了門外的桌子上。
年輕保安急得直跺腳:“衡叔,你讓他出去,這個月工資都冇了啊……”
衡叔收起菜刀,唉聲歎氣道:“你冇看他懷裡的小孩嗎?快不行了。”
“我知道,可是!”
“哎喲臥槽,真特麼的疼!”
年輕保安傻眼了,因為他看到衡叔拿起切菜刀,在手心劃了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