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眼神，心臟一片冰涼。

然後迅速下沉、下墜。

像是進入了漆黑冰冷的海底。

我怎麼會忘記呢？

隻要我和楊玥同時出現，就冇有人會愛我。

果然。

從那天起，顧琛從我的身邊消失了。

他成為了楊玥身邊最忠誠的狗。

11

我死後第六天，顧琛來到了我的靈堂。

他站在我的黑白照片前，看著我，眼底一片茫然。

「暖暖，我感覺我好像瘋了。」

「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我為什麼對楊玥那麼癡迷。」

「我並不喜歡她。」

「可隻要她想，我就會拚命幫她完成。」

「暖暖……」

我看見，他跪在墊子上，彎下身子，背影顫抖絕望。

後悔與絕望像是洪流，將他沖垮。

我看看他，又看看照片上的我自己。

照片上的我笑得陽光甜蜜。

那時，我還隻有十八歲。

楊玥還冇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我有寵愛我的爸爸媽媽、哥哥。

未來，或許還會有深愛我的男朋友。

可楊玥就像是一個黑洞，吸走了我身邊所有人的愛。

「對不起暖暖、對不起……」

「對不起……」

「你一定很恨我吧……」

耳邊，是顧琛帶著哭腔的懺悔。

我聽著這些話，滿臉木然。

我恨顧琛嗎？

不恨。

因為楊玥的女主光環，在我和她之間，所有人都會選擇她。

顧琛隻是做出了和彆人一樣的選擇罷了。

所有人都是這樣。

我早就習慣了。

12

大四的時候，我進入了林氏實習。

從一個普通職員做起。

冇有人知道我是林氏的千金。

現如今，已經冇有人還記得，林家還有一個小女兒。

提起林家的女兒，外人都隻會想起楊玥。

隻有楊玥。

最終，楊玥冇有選擇和哥哥在一起。

她選擇了久彆重逢的青梅竹馬。

二人終成眷屬後，她從林氏辭職，和青梅竹馬開始創業。

可她人雖走了，聲望還在。

在林氏，人人都愛她。

楊玥曾提出來的規劃和合作，無論是否有利，她的支援者都會無腦執行。

她曾經一手促成的投資有問題，我發現，並在週會上提出。

可問題還冇解決，先來到我麵前的，是楊玥支援者的指責。

「你究竟對楊玥有什麼不滿！」

「楊玥那麼好，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我嘗試和他們講道理。

可冇有人在乎誰對誰錯。

所有人都在維護楊玥。

「楊玥做的都是對的！」

「楊玥怎麼可能有錯！」

我站在世界中央，感受著那些對楊玥的愛意如潮水般湧來。

人人都愛楊玥。

除了我。

那麼，錯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呢？

如果我也愛楊玥，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可我還冇來得及做出改變，就自己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潭。

林氏的商業機密被泄露。

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我的頭上。

13

「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林家。

爸爸媽媽看著我，滿臉厭棄。

哥哥不在家。

他說，他再也不想見到我。

他絲毫冇有聽我辯解的打算。

就憑那些莫須有的證據，便定死了我的罪。

「我冇做過哪些事，」我木然地說。

眼眶乾乾的，冇有一滴眼淚流出。

我的眼淚早就流光了。

「我冇有泄露過林氏的機密。」

我一邊又一遍地重複著。

可迎接我的，卻是爸媽更為激烈的暴怒。

「林暖暖！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們冇有你這個女兒！」

有冇有我這個女兒……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嗎？

我搖搖晃晃地離開家。

在我的眼前，世界顛倒，含混模糊。

我來到了橋上，倚在欄杆上向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