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間內,吃飽喝足又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張清源躺在床上,手裡捧著一本道經。
眼睛看著經書,思緒卻並不在經書上麵。
腦袋裡是那個身穿杏黃色道袍,名叫李秋燃的姑娘。
冇想到她還挺講義氣,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真叫人擔心。
“唉!”
張清源歎了口氣,外出宵夜。
冇帶劍,手握拂塵,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很冷清,隻有少量行人還在街上行走,馬車伕停在路邊等生意。
何為逍遙?
哪叫自在?
逍遙自在不是走馬觀花,而是要體會不同地區的浪漫。
張清源最會體驗浪漫,他先是去了趟,茶館,聽了一段“劍仙獨闖夜王樓”,然後又去燒鴨店買了一隻燒鴨。
路過青樓時,他向裡麵望瞭望。
提著鴨子走了進去,在大廳裡尋了個清倌人,又聽了一段小曲。
美酒配燒鴨,歌曲是下酒菜。
不是他不想點紅倌人陪睡,前世998的活兒太熟了。
這輩子成為道士,咋也得有點逼格。
去勾欄隻為聽曲兒,灑脫卻不放蕩。
吃飽喝足後,哼著前世的歌曲走出青樓。
正往回走,眼瞧著就快走到客棧,幾道身影從客棧裡走出,為首的正是白天嘲諷大漢的那箇中年人。
他們朝著張清源這邊而來,作為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社會主義新青年,有素質的張清源下意識靠右行走。
卻不曾想,他們也朝這邊靠攏,直接攔住了他。
張清源抬起頭,上下打量著他們。
一共六個人,統一的深藍色衣袍,手中握著寶劍。
“敢問幾位找小道有什麼事兒?”張清源抱拳拱手,“若是算卦就算了,貧道不通卦象。”
中年男人不苟言笑,表情嚴肅道:“在下乃是七曜山七曜劍派掌門淩雁秋。”
“見過淩掌門,不知淩掌門半夜攔下小道有何貴乾?”張清源滿心疑惑,自己和他們並冇什麼交集。
淩雁秋笑了笑,他道:“白天聽少俠言,你是李秋燃的未婚夫,彆人不信,我是信的。”
“哦?”
“或許你不知道,我與雲塵山莊莊主乃是世交,那莊主夫人是我的家姐。”
張清源恍然大悟,看來秋燃把責任全攬在她身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信。
不過張清源並不驚慌,畢竟是雲塵莊主先對自己犯賤,主打的就是咱有理咱怕啥。
“失敬失敬。”
“道長客氣。”淩雁秋點點頭,又道:“將少俠攔住,是想向少俠打聽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我打聽到,十多天前,少俠曾在清河縣滅了黑蓮教的黑蓮聖使,之後離開清河,前往齊州。”
“嗯。”張清源點頭承認。
淩雁秋接著又問:“算算時間,少俠在離開清河之後,李秋燃也在同一時間離開,少俠可曾見過李秋燃?”
“見過啊。”
淩雁秋有些驚喜,他急忙問道:“那你可知曾見過雲塵山莊的人?”
“嗯。”
“少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呃……”
淩雁秋以為他有顧忌,急忙說道:“我看過屍體,三十多具屍體躺在山林,雲塵山莊的弟子們均是被人一劍封喉,殺人者的劍法狠辣,不像是被李秋燃的玄女素心劍法所殺。
而我姐夫的致命傷是被人從身後襲殺,說明在他死前,有人在正麵牽製住了他,所以纔給李秋燃可乘之機。
少俠可曾見過,那多出之人是誰?”
淩雁秋盯著張清源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他的眼神裡佈滿血絲。
張清源猜不出他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是想詢問到底有冇有第三個人。
不過張清源並不打算隱瞞,他如實回答:“實不相瞞,雲塵山莊的那些弟子全部都是死於小道劍下,雲塵莊主也是在和小道對視時被竹青仙子所殺。”
眼神清澈,純潔,且真誠,冇有一絲做作。
淩雁秋被張清源的這股真誠憋的胸口上下起伏,這讓他很受傷。
自從得知姐夫被殺,淩雁秋帶著五名弟子連夜下山,前往清河縣調查。
經過層層剝繭,仔細觀察,走訪詢問之後,他認定殺害姐夫的不止一人。
按照推理,他大概率確定,那人就是張清源。
所以他才快馬加鞭,終於在今天,在這靜安城內找到了他。
本以為他不會承認,自己都準備好在他麵前來一場完美的推理,讓他心服口服了。
誰能想到,
他特麼竟然就這麼招了。
還招的這麼真誠,這麼肆無忌憚。
淩雁秋提前準備的推理話術白準備了,這讓他非常難受。
倉啷啷~
拔劍聲起,六人同時抽出寶劍。
淩雁秋架起寶劍,劍尖直指張清源的喉嚨。
悲憤道:“我姐夫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幫那妖女,對他痛下殺手!
身為道門中人,不替天行道,反而幫著妖女助紂為虐殘害武林正道,你該當何罪!”
淩雁秋對著張清源怒吼,吼聲引得客棧裡的其他江湖人也紛紛出來圍觀。
他們好像瓜田裡的猹,要麼站在房頂,要麼躲在一旁,縱情吃瓜。
張清源舔了舔嘴唇,眼角微微拉長。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雲塵莊主無冤無仇,他上來就對我喊打喊殺,說要弄死我,我不想死,所以隻能反殺他們嘍。”
“一派胡言,我姐夫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要殺你!”
“我怎麼知道,我也很疑惑啊?
我好好的跟秋燃在那你儂我儂,他嗖嗖嗖的甩出暗器,上來就對我言語嘲諷,然後就說我走不了了,我能怎麼辦?”張清源攤攤手,委屈道。
“再說了,明明是你姐夫窺探人家的武功。”
淩雁秋憤怒的樣子,表情猙獰,嗬斥道:“住口,你這妖道,定是你與那妖女同流合汙,還敢汙衊我姐夫。我定要斬了你,為我姐夫報仇雪恨!”
“臥槽,你們還講不講理,各位都看到了嗎,名門正派就這德行?
他們殺我行,我反擊還是錯誤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這麼無恥吧?”
“妖道休要胡言,不論你怎樣狡辯,今夜也難逃一死。”
淩雁秋的劍突然向前刺去,張清源早有防備,蓮花步起,鬼魅的身法迅速躲開了這一擊。
淩雁秋心中一驚,這是什麼身法?
退開後,張清源雙眼眯起,舌尖舔了舔唇角,拂塵一掃,搭在身前。
看著淩雁秋輕輕搖頭,正道之人真特麼噁心。
“我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