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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怎麼辦纔好?”

錢休走後,許豐年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他年齡雖然還小,但也知道,今天撕破了臉皮,錢休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而身在外門,他又冇有辦法向宋無依求救。

“不要慌,千萬不能慌,雖然錢休師兄想要奪我的丹藥,但在太玄門,他應該不敢隨意動手,否則的話,也不會忍到現在了,隻要小心一些,不離開外門範圍就不會有事。”

許豐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索了一下,突然靈機一動,“對了,先去符門,我現在是符門的弟子,說不定符門的師長會幫我。”

想到這裡,許豐年立即拿出地圖,找到符門所在的位置趕了過去。

走了一個多時辰,累得滿頭大汗,直到天色半黑,許豐年纔來到一座壯觀廣場,廣場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殿堂。

殿堂正麵的大門上,掛著巨大牌匾,上書符門二字!

許豐年走到大門前,向守門的弟子道明瞭身份和來意。

雖然聽許豐年是剛入外門的弟子,有些驚訝,但守門的弟子也冇有多問,指點他到偏廳找執守的符門長老。

許豐年來到符門大殿偏廳,隻見到一名白髮白鬚的老者正坐在案後翻讀一本古籍,便上前行禮道:“弟子許豐年,前來報到。”

老者打扮有些不修邊幅,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道袍也滿是油汙,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是一位仙門的長老。

在老者身前的案幾上麵,還擺著幾隻酒壺,酒香四溢。

對於許豐年的到來,老者眼皮都冇有抬一下,隻是做了一個噤聲手勢,便一直盯著手中古籍入神,不時抓起酒壺喝上兩口。

許豐年見狀,隻能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這一站,就是足足兩個多時辰,直到半夜,老者喝光了幾壺酒,才放下古籍。

“咦,你小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老者見到一旁的許豐年,頓時驚覺。

“長老,我是新入符門的弟子,叫許豐年,剛剛來了一會。”

許豐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原來是新入符門的弟子,嗯,這是符門弟子必修的符道入門典籍,還有製符用的東西。”

“符筆,黃紙,還有製符的符墨隻發放一次,以後需要就得用靈石或者貢獻購買了,自己省著點用。”

“好了,把東西拿上,你就可以回去了。”

老者抓了抓鳥窩一般的頭髮,隨手一揮,案幾上多了一本磚頭厚的書,一支毛筆,一遝黃紙,一隻小木盒。

許豐年愣愣看著案幾上幾件東西,心想這位長老連自己的身份也不檢視嗎?就直接傳下符門典籍了。

“長老,我……”想了想,許豐年便想說錢休威脅他的事情。

“若是有看不懂的地方,每月初一十五,符門傳法殿會有講解,自己去聽,彆來問我。”

老者不等許豐年開口,不耐煩的說道。

說完,他將衣袖一掃,許豐年便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定下眼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符門外麵。

還好長老給的符道典籍,毛筆,黃紙,木盒也落在了他的身前。

“看來隻能我自己想辦法了。”

許豐年咬了咬牙,把幾件東西都撿了起來。

此時已是半夜,要趕往雞冠山就必須趕夜路。

但一想到今日錢休那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樣子,小豐年就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他還是決定先留在連雲山上,等天亮再趕路回去。

畢竟,白天總是能安全一些。

決定下來,他便在符門大殿前的廣場上席地而坐,藉著月光翻看起老者給的符道典籍。

這部典籍,稱為符道基礎法,開篇所講皆為符道的基礎知識,許豐年隻是翻了幾頁,便看得入了神。

以前在許家村的時候,家裡窮,書都買不起,隻能向彆人家借書。

每次借到一本,小豐年都會用最快的時間,把書背下來,生怕彆人把書要回去。

“那不是今天來的新弟子嗎?”

“這小子怎麼坐在廣場上?真是丟人。”

一個時辰之後,兩名守門弟子發現了許豐年,正要上前驅趕許豐年。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你等不許打擾他,也不可讓其它人過去,直到他離開為止。”

“是!長老!”

兩名弟子嚇了一跳,這聲音的主人,赫然是偏廳那位每日喝酒,無事事事的長老。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位長老到底是何來曆,但卻知道符門的門主每次見到他,都是十分恭敬。

“符道基礎法十分的枯燥乏味,便是那些出身書香世家的弟子,也未必能看得下去,這小子竟然第一次便看得入迷了。”

大殿偏廳,頂著雞窩頭的長老,麵色古怪的看著許豐年所在的方向,嘖嘖稱奇。

小豐年這一看符道基礎法,便是入了神,到天亮以後也依然沉醉其中。

直到中午時分,他才依依不捨的收起書,下了連雲峰,往雞冠山趕去。

因為若是再不走,天黑前他便趕不回雞冠山了。

一路上,許豐年提心吊膽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麼跟著自己似的,隻能不斷加快腳步。

伴晚時分,許豐年終於回到了石洞。

昨日離開的時候,他在洞口處放了許多樹枝和藤蔓。

見到樹枝和藤蔓都不像有人動過的樣子,護宅符的青光,也照常籠罩著石洞入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搬開樹枝和藤蔓,穿過護宅符的青光,許豐年走入石洞,來到小石室的石床邊上。

但他並冇有直接坐下,而是在石床邊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地麵。

這一看,許豐年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汗毛豎起。

他發現自己故意撒在床前的一層細土,多了幾隻鞋印。

這一層細土很薄,而且顏色和地麵的完全一致,所以很難被髮現。

細土上的幾隻鞋印,都是一樣的,說明進入石洞的,隻有一個人。

“有人進來過!”

許豐年麵色蒼白,明明樹枝和藤蔓都冇有被人動過,護宅符也冇有被破壞,彆人怎能進入石洞呢?

“難道是遁地符?”

許豐年突然想到今早在符道基礎法中,看到一種稱為遁地符的符籙。

他這座石洞的入口,與兩個石室的距離較遠,因此護宅符護住了入口,便顧不上兩間石室。

若是用遁地符,是可以進入石室的。

符籙按威能和作用分為九等,一等最低,九等最高,遁地符屬於三等符籙,十分的珍貴,誰又會為了進入一名剛進入外門的弟子住處,而動用一張珍貴三等符籙嗎?

“是錢休師兄!一定是他!”

許豐年一下就是想到了錢休。

錢休不但知道許豐年的住處,又覬覦周長老所賜的丹藥,不是他又能是誰。

“錢休這次暗中摸入我的住所,卻冇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下一次肯定還會再來!”

小豐年又驚又恐,咬牙切齒。

冇想到在太玄仙門之中,錢休依然如此大膽。

他調整著呼吸,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思索應對之策。

“對了,我可以把件事告訴外事堂,或者直接向韓山長老稟報,說錢休想要殺我,奪取周長老賜的丹藥。這樣即便憑這幾個腳印,不能證明錢休進入過石洞,也可以讓他有所忌憚。”

想了片刻,許豐年眼眸一亮。

隻要能撐過這幾個月,等他進入了內門,錢休即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了。

不過,現在已經入夜,雞冠山中住的外門弟子又少。

如果此時離開住處,趕往連雲峰,一旦半路上讓錢休堵住,就麻煩了。

所以,現在肯定是不能出去,必須熬過今夜再說。

許豐年雖然還小,但心思聰慧,他也知道錢休既然敢暗中摸入他的住處,多半是起了殺人奪丹的心思。

如若他現在遇上錢休,多半是死路一條。

許豐年思索著對策,無論如何先撐過今夜再說。

想了一會,他的臉上突然露出恐懼之色,“不對,錢休師兄有遁地符,他既然可以進來一次,就可能會進來第二次,萬一他再潛進來,我當如何是好?”

他身上的辟穀丸,還能夠支撐二十幾天,就算被錢休堵在石洞中也不怕。

錢休身為外事堂的執事弟子,肯定不能一直守雞冠山,隻要小豐年有耐心,肯定有脫身的機會。

但如果錢休遁地進入石洞而來,那許豐年便是也插翅難飛了。

剛想到此處,許豐年突然感覺到地麵傳來一陣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一樣。

一刹間,他臉色變得皺白,手腳冰涼。

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分明是有人用遁地符,要從地下鑽入他的石洞了。

“逃出去!”

“不對,不能逃,就算來的不是錢休師兄,肯定也是極為厲害的人,就算逃出去,也會被追上,現在隻有護宅符能夠救我了!”

小豐年心思轉得飛快,立即衝出了石室。

而就在他衝出石室的瞬間,一道年輕道人一手持劍,一手拈著黃色紙符,便是從石床旁的地麵鑽了出來。

這年輕道人,正是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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