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有些泄氣的回了家,剛進家門,她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林母就像是在她身上安了監控,精準無疑。
她看著一直響著的電話,眉頭緊蹙,有點不想接。
可她知道如果她不接這通電話,她的母親會一直打到她接,最後林知夏還是無奈的接起了電話。
“怎麼樣,那個男生你覺得怎麼樣?”一接通林知夏就感覺到了她母親略顯高興且輕快的聲音。
“人還可以,就是……”林知夏心裡想著該怎麼委婉的說出她心裡真實的想法,說出拒絕的話 。
就從第一印象來說,她真的對對方冇什麼想法,最起碼在吃的喜好上就不一樣。
林母一聽就聽出了林知夏的心思,忽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就是什麼就是,我看你就是不想去接觸,你總該試著去瞭解一下,看人最重要的是看人品、教養,其他都不重要。你總要往前看,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你往後的人生總要有一個人,知道嗎?”
“跟孩子不要急,慢慢說,”林父溫和緩慢的話音從話筒傳來。
一時間林知夏和林母誰都冇有再說話,林知夏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到桌子上,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等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林母溫和的聲音又重新傳來,“你陳姨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說對方對你很滿意,你這次先不許再拒絕,先試著相處相處,又冇有讓你現在就結婚。”
耳旁傳來的是母親絮絮叨叨的聲音,不知為何林知夏腦海忽然裡想起的是父母寫滿滄桑的臉和頭上不知何時泛起的幾根白髮。
父母日益漸老,整天操心著她的事,父親雖未從直接催過她趕緊結婚,但她也知道,他的內心也很焦急。
林知夏在麵對父母一天天老去的身體麵前,她一度還想再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媽,你給陳姨打電話吧,就說我同意先相處試試!”林知夏平靜的對電話那邊的母親說道。
林母聽見林知夏最終同意了,很是高興的說,“這不就對了,我這就去打電話,你早點休息。”
“這下高興了吧,”林父手裡端著剛泡好的菊花茶坐在林母旁邊,抬手把水遞給了林母。
“我看她還是忘不了那個張帆,你說她怎麼那麼死心眼一根筋,為了一個傷她的男人,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就想一輩子不結婚。”林母憤憤的說著,因為生氣,胸口起伏的厲害,總感覺心口堵著一口氣。
林父拍著妻子的肩膀安慰到:“夏夏已經長大,是個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該怎麼選擇,再者說她現在不是已經同意和那個男孩先相處了嘛,讓他們先處處,我們不要逼她太緊。”
看著還是有點生氣的林母,林父攬過她的肩膀靠在自己懷裡,“你也彆太生氣了,夏夏她當時也受到了傷害,她心裡也苦。”
林母聽著林父的話,眼眶一熱,“你說她怎麼就這麼固執,死心眼,從小到大,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我是怕她遇不到像你這樣能夠包容她的人。”
林父輕笑著安慰道:“人既生下來,就有他的定數,不管夏夏最後有無良人,她的背後還都有我們做她的靠山,不是嘛。”
林知夏他們家其實就是非常普通且一般的家庭,她的母親跟她一樣是老師,隻不過她母親是一位小學教師。
也正因為如此,她母親對她頗有微詞,“說她好歹上了個一本大學,結果還當了個不如她的老師。”
林知夏當時的高考成績剛好上蘭城大學,隻是她當時報的那個專業人數已經招滿,就調劑到了學前教育這個專業。
林父年輕的時候在部隊當兵,後來轉業回家,在自己家附近片區的派出所做了一名警察。
林父跟林母年輕時也是經人介紹,相親認識。
年輕時的林母也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大美人,尤其是一雙大而有神炯炯發光的眼睛,一見麵,就吸引了林父的目光。
而林知夏的眼睛也是遺傳了她母親,繼承了母親身上所有的發光點,所以才使她在容貌總是比彆人略上一點。
其實林母的心裡也非常心疼自己的女兒,雖說她在容貌上占有優勢,可感情卻也一點都不順。
當初她談的那段戀愛最後跟人家分手,她難過傷心時林母一直看在眼裡,她是真心希望女兒能自己走出來,人總要往前看的,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失了前進的動力。
林知夏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眼眶微微發熱,她半躺在沙發的靠背上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即使已經過去了六年,她承認她還是會不爭氣的時不時想起對方,他的臉在腦海中依然清晰,那時他毫不在意的眼神和主動冷淡這段關係的自私,依然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明明是他先主動招惹你的,到最後走不出來的人竟是她自己。
林知夏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已經一片漆黑的窗外,凜冽的寒風呼呼颳著,寂寞而清冷,在黑暗中高樓林立的萬家燈火卻冇有一盞是為她而亮。
尤其在這如濃墨般漆黑的夜晚,彷彿無邊的黑墨重重塗抹在天空之中,連星星也冇有閃爍,不免讓人覺得孤獨。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前兩天看到曹韻的《偷詩歌的人》中的文字:
“ 孤獨是你長久的朋友,
愛隻會偶爾來敲門,
我們應當與孤獨同生,
彈琴看書買菜對日子誠懇,
一生有太多遺憾與失去,
我們要好好打掃悔恨,
種新的花忘舊的人,
掌好夜深的每一盞燈,
愛來時切切聽聞,
愛走時不懼回聲,
我將永遠忠誠於這短暫的一生,
白天行至黃昏、夜晚仰望星辰,
追尋山河煙火、親厚摯愛親人。”
林知夏勸慰自己慢慢釋懷,不是所有的期待,都能如願以償,也不是所有的眼淚,都能被珍惜。
人總要學會長大,總要走一段隻有自己的路。
也不知道她就這樣躺了多久,最後她倔強的抹掉了眼角溢位來的淚水,媽媽的話冇有錯,她往後的人生總要有一個人相伴,結婚是遲早的事,她總要試著往前看。
她姑且想去試一試。
為了父母更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