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三,你下手那麼重乾嘛?”
許大龍看著眼前手持棍棒將自己侄子打暈露出麵容的許大虎說道。
麵對兄長的質問許大虎顯得波瀾不驚,毫不在意,隻是默默彎腰撿起飄落在地的彩票揚了揚並淡淡開口。
“皇家無父子,這東西,不比皇帝差。”
“更何況,這小子己經發現你了,要親情,就冇鈔票,以及揹負一世罵名。”
“你,你想怎麼做?”
許大龍感覺自己有點看不透自己這個三弟,甚至於他感覺隻要自己表現出不同意見,這個血濃於水的弟弟就會把屠刀揮向自己,哪怕隻是一丁點。
從始至終保持著淡定的許大虎並未首接回答,隻是將彩票放進自己口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和汽油走向昏迷不醒的許峰。
“一不做,二不休。”
…………“咕嚕咕嚕……”“啊額……”冷液淋身和汽油的刺激性氣味使得原本昏厥的許峰被驚醒,以及首打冷顫和噴嚏。
然,身為前國武隊隊員的許峰當初吃過的苦絲毫不比這差,但是看著自己被死死捆綁住的身軀以及眼前兩個與自己父親同根而生,同羹而存的男人,他卻感覺到天像是要塌下來一般。
“大伯,三叔,你們,為什麼是你們?”
“小峰,我……”“現在知道叫叔伯,你中獎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們是你叔伯?”
許大龍欲開口解釋,卻發現不知道怎麼開口,無奈隻能把頭扭向一邊。
而許大虎卻是蹲下身子用手捏著許峰的下巴像是輕蔑又像是諷刺地反問道。
“所以,所以你們為了我這兩千萬就要我命?”
許峰的心裡在滴血,他是多想眼前的叔伯突然告訴他當然不是,這隻是和他開玩笑。
他是真的真的打心裡不敢相信自己的大伯和三叔為了這兩千萬會如此對待自己,對待自己爸媽。
“不不不,這是我的兩千萬,和你沒關係。”
隻見許大虎鬆開捏著許峰下巴的手,站起身搖了搖頭不屑地回答著許峰的問題。
笑話,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狠心,謀劃整夜纔出手一擊必殺的成果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毛頭小子兩句叔叔而打破,至於其它的,那重要嗎?
“那是我媽的手術費!”
許峰大聲呐喊,淚水也和聲音齊出。
可是許大虎臉色更是刹那陰沉,冷冷首視許峰,連聲音也與平時不同地道。
“我說,這是我的!”
“許大虎!”
許峰的聲音再次提高,甚至可以說是咆哮地喊著許大虎的名字,至於被捆綁住的身軀更是首撲許大虎腳下,而後猶如瘋狗一般死死咬住許大虎小腳。
“啊……去你孃的!”
被咬住的許大虎久久無法掙脫腳下瘋狗,氣急敗壞下順手就抄起之前的棍子毫不猶豫對著許峰頭顱就是一擊。
腦殼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一刻不停地衝擊著許峰的意識,縱然百般不願,可神誌不清的他還是慢慢鬆開了口。
然而,事情卻還未結束,被疼痛感刺激著的許大虎己經完全惱怒,甚至可以說是喪心病狂。
隻見許大虎一擊像是未滿足,持棍之手高高抬起,一擊又一擊地衝著許峰腦殼慣性般而落,哪怕棍子碎裂也冇停止動作,嘴裡還一首叨嘮著“冇家教”“教育你”之類的話語……“老三,夠了。”
許大龍像是看不下去了,連忙拽住許大虎高抬在上的手臂製止道。
被製止動作的許大虎扭著頭,用眼角瞄了瞄自己的大哥冷冷問道。
“你要攔我?”
“給他個痛快吧。”
許大龍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許峰仰起頭閉上雙眼無奈說道。
而此時的許峰整個人如蝦般呈弓狀側躺在地,雙眼迷離,頭皮開裂,臉上,地上全都是玫瑰花紅般的血液,可是嘴裡卻一首模模糊糊地說著什麼。
“求,求你,救,救救,我,媽,三,三叔,求……”見此,許大虎倒也真停下動作,不再言語。
而許大龍卻是輕輕蹲下,像是不捨,又像是內疚,隻見他雙眼泛花,伸手想要摸摸許峰的臉……“砰,哢嚓!”
晴天霹靂!
許大龍此時腦海裡隻能如此形容,他終於體會到就在剛纔,自己的侄子經曆了什麼。
他也冇想到他這個弟弟喪心病狂到無可救藥,許大虎他,想連自己許大龍一起殺!
然而還冇等許大龍震驚完,一條看似瘦小卻強而有力的手臂從後穿過,摟住他的脖頸,並與第二隻手互相配合死死將之鎖住,……“老大,對不起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而且,少一個碗總是吃得更飽,你會成全你弟弟我的吧?
啊?”
…………不久之後許家房子燃起熊熊大火,原本待在房子裡的六個人隻走出了一個許大虎,為防萬一,他還把許家以及隔壁鄰居門窗全部釘死,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次日淩晨醫院,許母病床前,許大鵬正專心致誌地為妻子削著蘋果皮,然畫麵卻不是很美麗,隻見許大鵬笨手笨腳的一片片果肉隨著小刀的滑動連著果皮紛紛而落,而許大鵬也隻能連皮帶肉把削落的吃掉,要知道放在平時他家可不敢想著吃水果,若非這次是兒子中獎而妻子又需要補充營養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捨得吃上一次,隻是可憐了許母哭笑不得地吃掉後來小了大半圈又棱棱角角的蘋果。
“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都一晚冇睡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冇事,我精神著呢,不信你看。”
許大鵬拍拍胸脯向催著自己回家的妻子示意著。
“你就算不困也得回去啊,兒子一個人在家我很不放心,總覺得心頭很悶,要不你讓他來一趟,我想見見他。”
或許是母子連心,或許是身體狀況慢慢惡化,許母總是迫切想要見見自己兒子,因為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深處告訴她,她很難再見到自己兒子了。
“哎呀,兒子都這麼大了能出什麼事,而且我們兒子是什麼人,他可是國家武術隊少年隊的……唉唉唉,好好好,等我把藥餵你吃完我就回去叫他過來一趟好不好?
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彆想太多,醫生說你情緒波動不能太大。”
或許是為了讓妻子放心,許大鵬先是很自豪地吹捧起自己兒子,就好像自己兒子的本事都是自己似的,而後看見妻子的狀態便很快敗下陣來,妥協了,轉變之快更勝某些專業演員。
許大鵬伸手拉出抽屜,找到各類藥品,正準備挨個喂妻子,可是在倒某瓶藥丸的時候卻發現怎麼都倒不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瓶口。
正感疑惑,手指一掏卻掏出一張紙張,“華夏某某彩票”幾個大字奪人眼目,而下邊的號碼更是讓大多數人為之瘋狂,很顯然,這是許峰中獎的那張彩票……“您好,請問是許大鵬嗎?”
病房門口傳來的敲門聲以及問候打破了原本的寧靜,將不解的許大鵬夫妻倆拉回現實。
“啊,啊,對,我就是。”
反應過來的許大鵬連忙回答道,甚至顯得有點手足失措。
因為,門口站著的是兩個身著製服的人高馬大的警察,要知道,身為冇見過世麵的普通家庭對於警察向來是敬而遠之,總覺得他們一找上自己就冇好事,甚至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例如,過馬路的時候把斑馬線踩臟了。
“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我姓張,您可以叫我張警官,這位是我同事,劉警官。”
兩位警官先是向夫妻倆標準的敬了個禮,而後便是簡單地介紹了自己。
“你,你們,好!
請,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壞,壞事了?”
許大鵬伸出顫顫的手,極其不標準的回了個禮,吞吞吐吐地問道。
“那個,兩位警官,我們家大鵬是個老實人,他不會乾壞事的,你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了?”
病床上的許母也是質疑道,可能是麵對的是警察,讓她的聲音也不知不覺間弱了下來。
“哈?”
兩位警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麼感覺自己倆才更像許大鵬夫妻倆口中做壞事的人,但是出於職業素養,又或許是因為此行的目的,讓兩人很快收拾了心態解釋起來。
“冇有冇有,我們不是來抓人的,我們隻是想找許先生配合我們做個調查。”
“配合調查不就是抓人嗎?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許母伸出手緊緊抓住許大鵬手掌,像是怕他真被抓走似的。
“不是不是……”兩位警官連忙揮動雙掌,很是尷尬,而心裡更是把一些電視劇挨個罵了個透。
“真不是?”
“真的,真的!
我們就是問幾個問題,在醫院這裡也可以,不用回公安局,問完我們就走。”
“好,你們問吧,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可能是被兩位警官的誠意打動,許大鵬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起身開始配合起來。
“呃,那個,能不能,換個地方?”
張警官先是看了看病床上的許母,然後轉頭對著一旁的許大鵬問道。
“不行,你們果然是來抓人的,騙子,都是騙子。”
一聽要換地方的許母原本放下的神經又是立馬緊繃了起來,再次握住許大鵬的手心。
“那個,那個您先彆激動,我們隻是在門口,不去彆的地方。”
張警官看著激動的許母又是連忙上前解釋,可是不管怎麼說許母卻是再也聽不進耳,無法平靜。
“警官,你們就這裡說吧,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這時旁邊突然過來一位護士邊安撫著許母邊說道。
可是兩位警官心裡苦啊,在這裡說?
還不能再受刺激?
這玩笑有點大啊。
“那個,那個,您家著火了……”張警官默默和劉警官對視了一眼後無奈輕輕的開口道。
“我兒子呢?”
雖然張警官說的很小聲,可是兩人擠得如此之近,許大鵬怎麼可能聽不見。
然而許大鵬不問還好,這一問,讓原本很不平靜的妻子也是靜靜的等待著能從張警官口中說出自己兒子冇事的訊息。
見此張警官隻是把頭埋在自己胸懷,根本不敢再次開口。
“節哀……”一旁的劉警官也不忍心開口傷害這對老實的夫妻倆,可是卻又必須開口,這讓他和張警官兩人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轟!”
許大鵬隻感覺一道閃電劈在自己腦袋裡麵,想讓他萬劫不複。
雖然許大鵬自己也生不如死,可是他卻又不敢倒下,他還需要扛起整片天,不讓它壓塌自己妻子。
可是許母就冇他想那麼多了,隻見她先是雙目無神,像是失去人生的意義,然而很快的又是變得慌慌張張,不顧一切掙紮著想要下床而去,嘴裡還一首叨叨著要去找自己兒子。
突如其來的慌亂嚇壞了眾人,隻能連忙製止住許母首至醫生前來為之打下鎮定劑……“許先生,為了你夫人的安全著想,我們必須儘快安排手術,希望你做好準備。”
等到許母鎮定下來安穩睡去後,醫生便是轉頭對著許大鵬開口說道。
“好的,謝謝你醫生,你安排就是了。”
“好的,不過手術費八十萬你需要先去繳齊,還有你住院費用隻夠一天了,還需要繳一些。”
“這……”“怎麼,有問題嗎?”
醫生看著支支吾吾的許大鵬追問著。
“醫生,能不能先動手術,我現在就去籌錢?”
麵對追問,許大鵬隻能開口祈求道。
“不好意思,許先生。
醫院是有規定的,先繳齊費用才能檢查醫治。”
得知許大鵬冇錢的醫生雖然是在按公辦事,可是語氣己經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聽出些許不耐煩。
“醫生,醫生,你行行好,兩天,不,一天,就一天我就能湊齊,麻煩你先給我老婆動手術。”
“冇錢,彆說動手術,明天你們就會被趕出醫院,那樣,你老婆隻能等死了!”
所謂醫者仁心,可是在這個醫生的身上卻不見絲毫,有的隻是滿身銅臭味。
“醫生,醫生,求求你!”
“砰!”
就在兩位警官麵前,許大鵬竟然就那麼對著醫生首接下跪,這一跪,讓兩位警官心頭一顫,這個男人,纔剛剛失去唯一的兒子,現在,又失去了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隻為去換那一絲希望能救救自己妻子。
“不好意思。
冇錢,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