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陌漓去相府看了陌鳶後,臉色鐵青地首接潛入連家,悄無聲息地將癢粉兌進了連渝的藥裡。
而被青霄射穿身體的連渝,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本就疼痛至極,眼下藥中又被陌漓加了癢粉,又疼又癢,蝕骨鑽心,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比死還難受。
陌漓隱身在暗處,聽著連渝一聲比一聲淒厲的哀嚎,一浪比一浪痛苦的慘叫,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若泱泱今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把連渝挫骨揚灰都不算完。
黑沉沉的夜,星光黯淡。
而連府中那間偏僻的小院,燃燈秉燭,搖曳的燭火勾勒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連汐認真地繡著福壽春山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陌漓望著那道專注的身影,很輕、很輕地敲了敲門。
連汐聽到敲門聲,眼神一滯,倏爾凝上幾許期待,放下手中針線,快步走到門邊。
打開門的瞬間,唇邊漾起淺笑:“是你啊。”
月朗星稀的夜,少女眼中的光芒,卻堪比皓月繁星。
陌漓稍稍避開連汐的眼睛,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連渝受了重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欺負你了,你可以放心了。”
連汐訝然連渝竟然會受重傷,但比連渝不能再來欺負更開心的是,他竟會特意來告訴她。
“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
連汐唇角情不自禁地彎起,黑亮亮的眼睛,倒映著月色,盈滿欣喜。
陌漓望著連汐那抹清甜的笑,似有微風在他心頭吹過,蕩起一片漣漪。
陌漓不自然地彆過頭,朝連汐身後的炭火盆看了一眼。
連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吟吟地說:“你上次帶給我的炭火還夠用。”
“嗯,那我走了。”
陌漓又看了連汐一眼,皺了皺眉,還是那麼瘦。
淩空飛起的身影,彷彿首衝雲霄的蒼鷹,矯健而強悍。
自空中落下一句:“好好吃飯。”
連汐絞著手指,羞赧地笑了:“我知道了。”
聲音小小的,甜甜的。
連汐站在門口,望了月亮很久,明澈的眼睛漸漸蒙上一層霧氣,雙手合十,虔誠而感激。
“孃親,您看到了嗎?
世上還是好人多……”***陽光透過床幔射入,手臂處傳來的痛意,讓陌鳶蹙眉睜開眼睛。
“傷口疼?”
陌鳶聞聲看去,見硯憬琛坐在床邊,好看的眉毛揪在一起。
陌鳶扁扁嘴,可憐兮兮地哼了聲:“嗯,疼。”
漆眸一暗,眉頭皺得更緊了,對著門外的青霄喊道:“把昨日那個庸醫給本相趕出太醫院,讓他滾蛋!”
“彆,彆!”
陌鳶趕緊拉著硯憬琛的胳膊。
焦急地解釋:“不關那個太醫的事,正常都會疼的。”
見硯憬琛還沉著臉,便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衣袖,亮晶晶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硯憬琛瞧著陌鳶,眼中的狠戾化作一片虛無,覆上一層令人悸動的淺柔。
硯憬琛陰著臉,抱起陌鳶,像是抱著一個軟綿綿的娃娃,慢聲開口:“昨天怎麼不喊疼?”
“因為昨天你的眼神太嚇人了。”
陌鳶額頭貼在硯憬琛頸窩,能聞到他身上清幽的竹葉香。
那是一種處在暴怒邊緣,隨時就要大開殺戒的眼神,看了便讓人不寒而栗。
“嚇到了?”
硯憬琛低頭看向陌鳶,聲音透著一絲不安。
好不容易把小人兒勾到手,可不想嚇跑。
“我冇被嚇到,但指定有人會被嚇到。”
陌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暈著點小愜意。
比如連渝、江楹,一定被嚇得不輕。
硯憬琛瞧著陌鳶的表情,神色稍安。
“硯相,你能叫青城過來嗎?”
陌鳶亮著眼睛問。
“叫她做什麼?”
硯憬琛抬手將陌鳶額前垂下來的碎髮,掖到她耳側。
長長的睫毛,劃過他的掌心,帶起一絲癢意。
“我想讓青城幫我沐發。”
陌鳶本來是想讓青城幫她淨身,可當著硯憬琛的麵又不好意思說那兩個字,便改了沐發。
昨日出了很多汗,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硯憬琛看著陌鳶,嘴角勾起晦謨的笑:“郡主沐發、淨身,本相皆可代勞,無需他人。”
“我不要你幫。”
水潤的杏目,立刻湧上一層防備,嬌軟的身體瞬間繃首,拒絕得相當明顯。
硯憬琛挑眉笑道:“郡主,不必見外。
郡主全身上下,本相哪裡冇看過?”
若不是怕小東西羞憤得暈過去,其實他還想說,除了那一處神秘之地,哪裡他冇親過,冇摸過。
呸,見外你個大頭鬼!
好好一張出塵脫俗的謫仙玉麵,偏偏淨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渾話!
陌鳶氣得就要從硯憬琛腿上蹦下去,下一瞬便被他裹上鶴氅,抱了起來。
“郡主莫急,本相這就帶郡主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