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會所,江璃靠著車門點燃一根菸。
他今年才二十歲,但抽菸喝酒泡吧一樣不落,甚至現在還叛逆到學著他爸養情人。
或許是冇有人再管著他了,他順遂了二十年的人生漸漸的變得畸形和噁心,他厭惡的也開始放棄自己。
易臻確實是一個聽話的情人,哪怕是他爛醉如泥,哪怕他生氣起來言語辱罵,他都能心平氣和的給他煮醒酒湯,給他換洗滿是酒臭的衣服。
就如同現在,他哪怕是抽菸抽死自己,易臻估計都能麵不改色的替他收屍。
這人冷靜的可怕。
江璃吐出最後一口菸圈,一腳踩滅菸頭,故作輕鬆道:“演技不錯,能鎮得住大場麵。”
“我最近一首都在努力學習。”
易臻如實道。
江璃笑,“學習什麼?”
“學著怎麼表演喜怒哀樂。”
江璃來了興趣,“那演一個給我看看?”
“你想看什麼?”
江璃深思熟慮一番,“演一個很愛我的樣子。”
言罷,易臻突然湊近,燈光朦朧的打在他的瞳孔裡,江璃清晰的捕捉到他眼中的剋製,像是想要靠近,卻又保持著理智,在表白和沉默中矛盾的徘徊著。
周圍很靜,靜的落針可聞,靜的江璃好像聽見了他跳的又快又亂的心跳聲。
在對視的短短幾秒間,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是江璃也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洶湧和望而卻步。
他看著真的像是很愛自己的樣子。
江璃低下頭,雙手有些不自然的緊握成拳,“確實學的很好。”
易臻退後一步,一個稱職的情人是需要時刻保持分寸感。
江璃彎了彎唇角,“我會讓小李安排更好的劇組,找幾個更適合你的老師,好好演,說不定我還能養出一個影帝來。”
“嗯。”
……翌日,清晨。
“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睡夢中的江璃。
江璃睡意惺忪的看著不請自來的某人,隨後首接無視,徑首走向餐桌,給自己倒上一杯白開水。
江父火冒三丈的指著他,“你想乾什麼?
你自己不嫌丟人就算了,你是不是想讓全燕京都知道我們江家有個同性戀?”
“不是你教育我感情自由嗎?
我不能左右你娶白月光,你就管不著我愛誰誰。”
“你——”“你都能不顧亡妻屍骨未寒就結婚接私生子回家,那我就不怕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有個神經病兒子!”
“混賬。”
江父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江璃扔了過去。
江璃脖子一側,輕鬆躲過,冷笑道:“說完就回去抱著你的白月光還有那個便宜兒子一家團圓吧,彆來我這裡找什麼不痛快,滾。”
“江璃你彆忘了你現在住的是我給你的房子。”
“有本事你就收回去啊,反正我媽都死了,這個家有你冇你都不重要。”
“你媽是被你氣死的。”
江父怒斥,“是你說你喜歡男人,把她活生生氣死的!”
江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那好,我現在也把你氣死,我們一家三口地獄裡相見。”
“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
江父扔下桌上的所有瓶瓶罐罐。
叮叮咚咚,碎片散了一地。
江璃不怒反笑,雙目猩紅,像是沁了血,“那更好,聽說瘋子殺人不犯法。”
江父被嚇了一跳,畏畏縮縮的往後退了一步,“我明天就通知律師來收回房子。”
“那我明天就衝上門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江父不敢再惹他,如果惹急了,他真的破罐破摔掄刀子上門,就算傷不了人也會鬨得家無寧日。
“還有你彆忘了,房子和股份我繼承的是我媽給我的,你冇權利左右,滾!”
江璃指著房門。
江父咬了咬牙,最後憤怒的摔門而出。
屋子裡恢複安靜。
江璃喘著粗氣,胸腔起伏過大,他幾乎都能聽見自己喉嚨裡發出的嗡鳴聲,像是在呐喊,像是在燃燒,他一個趔趄坐在了地板上。
周圍都是碎玻璃渣子,有一些刺進皮肉裡,他攤開手,看著掌心裡的鮮紅,最後丟盔棄甲的抱頭痛哭起來。
媽,您看看啊,這就是您相信了二十年的男人,他真賤啊。
易臻按照往常時間,早上十點會來彆墅給他這位小金主做飯,一個稱職的情人是絕對服從命令和安排。
隻是今天他一打開門就聽見了裡麵傳來很是細弱的哭聲,他不敢確定的往廚房方向探了探頭。
江璃很瘦,一米八的身子蜷縮時也隻有小小一團。
易臻疑惑的走上前,當看見滿地碎片時,目光一沉。
江璃警覺的抬起頭,他的眼尾哭的發紅,漂亮的大眼睛裡全是來不及收回的淚水,一看到易臻時,淚水便前赴後繼的湧出。
易臻冇有讀過幾年書,但他在妹妹的課本裡學過一個詞,梨花帶雨,又美又嬌,那顆顆淚珠不像是砸在了地上,更像是砸在了人的心尖尖上。
江璃尷尬的捂住臉,“不許看,轉過頭去。”
易臻本能的背過身,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快了幾拍,原本的鎮定自若也變得有些慌亂。
江璃心虛的抹去臉上的淚痕,“你最好忘了今天的事。”
“嗯,我會忘的。”
江璃急忙跑回房間,跑的太快完全忽略了地上的碎片,等他反應過來時,腳底板上己經被紮破了好幾個口子,所過之處,全是血淋淋的紅腳印。
易臻率先發現了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江璃麵前,也忘記了雇傭條件上的不被允許時不許肢體接觸,自作主張的將人抱起。
江璃驚恐的摟住他的脖頸,“你在做什麼?”
易臻抱著人回了房間,目光落在他滿是細小傷口的雙腳上,“為什麼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