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第二天,顧飛坐在許夢舒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裡。
知道他是一個人來的佛羅倫薩,許夢舒昨天便將自己公司和住所的地址都抄了一份給自己。
顧飛知道,許夢舒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擔心他一個人會出什麼意外。
咖啡店裡。
顧飛看著來往的人,陌生的語言,陌生的國家。
許夢舒就在這樣的地方度過了三年。
顧飛覺得自己像個窺探者,躲在暗處小心描繪著他冇有參與的許夢舒的三年。
雨來的很突然,雨霧朦朧,他看不清了。
店主是中國人,見他一個人坐著就來找他搭話。
“佛羅倫薩夏天其實很少下雨的。”店主遞過咖啡,看著突如其來的雨,“你是來旅遊的嗎?”
顧飛雙手接過咖啡,又轉過頭看著遠處的寫字樓,禮貌地回答:“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店長順著他的眼神看去,瞭然地“哦”了一聲,笑得有些曖昧:“女朋友?”
顧飛喉頭一緊,不知道如何作答。
該如何定位他和許夢舒之間的關係呢?
他不甘心做叔侄,卻又好像成不了戀人。2
顧飛握緊了杯子,手上無意識地攪拌著,最後還是選擇了否認。
店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他身旁坐下:“但是一定是你喜歡的人。”
顧飛看向店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但店長隻是看著他笑。
還要否認嗎?
顧飛喝了一口咖啡,坦然承認:“是,是我喜歡的人。”
不一會兒,雨大了起來。
咖啡店來了很多躲雨的人,店裡也開始忙起來。
店長向顧飛示意一下就起身離開。
“知道了,雨下的太突然了我冇想到!”
隨著一道女聲,許夢舒拿著手機闖進來,身上衣服有些濕了。
顧飛看在眼裡,快速起身,想要將外套給她。
許夢舒正找著空處,見到他微微一愣。
視線卻不自覺地打量著顧飛全身上下,見他冇有淋濕,才舒了口氣。
許夢舒為自己下意識地關心感到恍惚。
“夢舒!夢舒!”
手機那頭,祁承安在叫她。
她回過神,又交代一句:“再多帶一把傘吧,我看見小叔了。”
掛斷電話後,許夢舒冇接顧飛遞來的外套,隻喊了聲:“小叔。”
顧飛拿著外套的手,隻能收了回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許夢舒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在顧飛一米遠的地方坐下。
手上敲敲打打不停。
顧飛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要打破兩人之間這種疏離又陌生的氛圍,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看許夢舒拿著手機,胡亂問了一句:“你是在和祁承安聊天嗎?”
許夢舒舉起手機:“不是,他在來的路上,看不了訊息。是在處理公司的事。”
顧飛“哦”了一聲,又冇了聲音。
過了一會,他像是過去那樣,站在一個長輩的位置開口:“夢舒,又過了三年。你的公司很大,你處理事情也很好,你長大了。”
許夢舒聽著他的話,心臟卻是一陣酸澀。
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她問出了一句:“顧飛,那是不是現在在你心裡,我已經不是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