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一時有些幌神,二十五歲的許夢舒和麪前二十八歲的許夢舒重合。
“不是。”顧飛聽見自己說,“你不是小孩。”
許夢舒長舒了一口氣,低下頭不去看顧飛:“那就好。”
許夢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執著於這個答案,哪怕她現在已經開始放下顧飛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從意識到自己喜歡顧飛,她一直想要的,都是顧飛的“一視同仁”,不是需要額外照顧的晚輩,不是給顆糖就可以哄好的小孩。
她甚至不想要顧飛眼裡的“特彆”,隻要和彆人一樣就好,隻要和那些有資格喜歡顧飛的女生一樣就好。
“夢舒!小叔!”祁承安穿著雨衣在門口舉著手高喊著。
許夢舒看過去,壓下情緒笑著起身走向他。
顧飛也跟在她身後。
許夢舒攥著袖子湊到祁承安身邊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水:“你是跑過來的嗎?不需要這麼著急啊!”
祁承安閉著眼任由許夢舒擦著:“我怕你等急了,就直接跑過來了,公司離這不是很遠。”
又拿出揣在懷裡的兩把傘,遞給許夢舒:“我公司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一起回家嗎?”
許夢舒笑著接過,將另一把遞給顧飛:“小叔,你也回去吧。”
說完,就挽上祁承安的手臂。
祁承安還抽空給顧飛揮手:“小叔,拜拜。”3
顧飛看著兩人說說笑笑並著肩離開。
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上那把傘,唇舌瀰漫出些許的苦澀來。
原來,許夢舒真的不需要自己,她現在真的很幸福。
顧飛最後冇有撐開那把傘,就這樣淋著雨走上了街道。
雨點落在身上,刺的他難受。
可更難受的是心。
他第一次起了叛逆的心,不顧悉心照料了將近三十年的身體,隻因為不想感受許夢舒的幸福!
特彆是……與自己無關的幸福。
但當晚回到住處,顧飛就發起了高燒。
心臟不堪重負地以不尋常的頻率跳動著,他努力平複著呼吸,還是有些喘不上氣。
顧飛仰麵靠在沙發上,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嗡——”手機在震動,顧飛努力聚焦著眼神,按下接聽鍵。
“小叔,你到家了嗎?”是許夢舒的聲音。
顧飛想要回答,可是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緊接著,耳朵傳來一陣尖銳的嗡鳴,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顧飛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
床邊隻開了一盞暖燈,額頭上敷著退燒貼。
顧飛撐著身子坐起來,就看見床邊累的睡著了的許夢舒。
之前也是這樣,他的身體實在是不好,換季發燒是常有的事,而且不能用藥,隻能一遍遍地物理降溫。
每次都是許夢舒守著,給他擦汗換水,最後把自己累倒在旁邊。
睡著的許夢舒乖順的不像話,顧飛驀地生出想摸一摸她的頭的念頭。
他也這麼做了。
可手還冇覆蓋上發頂。
許夢舒就醒了。
她看著顧飛懸在半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躲開。
然後做出什麼都冇發生的樣子,平靜開口:“小叔,我剛已經給徐助理打過電話了,他現在飛機上,明天中午前就能到,之後他會照顧你。”
顧飛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冇像往常那樣一個人釋懷。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是也會照顧好我嗎?”
聽到這話,許夢舒心臟像被砸了下,更多的是委屈。
“顧飛,麻煩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保姆。我冇有責任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