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嘉許下意識上前一步,可眼前那抹靚影,瞬間消失不見。
他眉心微蹙,冷喃了聲:“真是瘋了!”
漠然轉身。
徐梔意被拉扯著跟在他身後,不受控製的回望著那空無一片的花園。
隻覺得心口也變的空空蕩蕩。
徐梔意看著那張幾乎刻進她骨血的冷峻臉龐,嘴邊漸漸泛出自嘲笑意。
她眺望遠方,再一次跟老天祈求,祈求讓她魂歸故裡……紀父回來的時候,管家通知花園裡已經換上了新植。
紀嘉許站在雨廊下看著,神色難辨。
紀父疑惑問:“那些扶桑花呢?
怎麼突然換了?”
紀嘉許淡淡回著:“昨晚嚇到小汐,就都砍掉了。”
紀父微微擰眉:“那是梔意喜歡的,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徐梔意站在一旁,儘管喉間滿是苦楚,卻也釋然了許多。
甚至忍不住想,她那無人問津的屍體,究竟何時纔會被人認領。
這時,紀父又開了口:“嘉許,梔意那孩子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你連從小到大的感情都不顧了?”
紀嘉許臉色一冷:“我和她,冇有感情。”
“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
短短一句話如刀捅進徐梔意心口,她怔怔望著紀嘉許,眼波靜如死海。
午後。
紀嘉許回到書房裡,找了一本外文書看。
徐梔意卻一直看著牆邊書櫃格子裡的一個竹雕筆筒。
那是紀嘉許二十歲生日時她親手雕刻的,上麵的花紋,是她簡化了俄語的‘喜歡’字元設計出來的。
但隻要細細看,就能輕易看出這巧思。
可現在,那竹雕筆筒上的蝴蝶結都不曾拆開。
紀嘉許怕是連看都冇看一眼吧?
徐梔意看向紀嘉許,不知何時,他已經睡了。
暖暖的陽光下,他身上似乎都在散發著光芒。
徐梔意蹲下身看著他俊秀的臉,眼裡滿是澀苦:“紀嘉許,我是不是該慶幸你冇看過那個筆筒,不然你會在那時就把我趕走吧?”
無人迴應,徐梔意卻早知答案。
“紀嘉許,你就是我的劫吧,活時讓我愛而不得,死後也要讓我痛苦……”可她做錯了什麼呢?
她隻是喜歡他而已啊!
她縮成一團,抱緊自己,無聲呢喃:“要是一開始,不靠近就好了。”
這天之後,徐梔意最大限度的遠離紀嘉許。
她閉上眼,不再看。
捂住耳朵,不去聽。
得過且過。
直到這天,紀嘉許剛用過早飯。
管家就進來通傳:“少爺,徐夫人來了,想見您。”
徐梔意猛然轉頭看向管家,死寂的眼裡湧上抹亮色,是母親!
在紀嘉許的控製下,她已經很久冇見過母親了!
紀嘉許皺了皺眉,還是讓人進來了。
一年時間,卻隔了生死。
徐梔意看著鬢角斑白,身形佝僂的母親,眼眶發熱:“媽!”
她想要去擁抱,卻在母親的動作下,僵在了原地。
徐母‘撲通’一聲跪在了紀嘉許麵前:“嘉許,你爸說是你把梔意送走了,我求求你,把她接回來好不好?”
徐梔意想要伸手將人扶起來,手卻一次次穿過母親的身體。
她無力又痛苦的看向紀嘉許,希望他能讓母親先起來。
紀嘉許隻是冷漠拒絕:“不行。”
“那讓我見見她也行啊!”
徐母捂著心口,十分痛苦,“我昨晚夢見了梔意,她來跟我告彆,說……說她太痛了,要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