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髮之妻還是姨婆的哥哥引薦給香童認識的。”
“她覺得香童不會背叛她,一切都是哥哥從中作梗。”
“一怒之下,便以家主之權,廢了她哥哥的修為。往後,行事也越來越囂張,越來越癲狂。”
“她哥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嫂子怨她不顧念親情,將此事上報仙界。”
“仙界便派了幾位仙人將她封印入棺,讓她懺悔萬年,方可重見天日。”
“姨婆做仙雖做得不好,對人卻是極有感情。從始至終都冇有傷害香童半分。”
“想來魁葵入她的棺,即使驚擾到她,她也會手下留情。”
“多謝常家主。”王老太領著女兒女婿,一同感激地給常懷青行禮。
既定下了蛇棺棺選,常家四仙便各踩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共同施法,準備起棺。
一時間,風聲大作。
空中隱隱有雷電閃過。
小院被映照得忽明忽暗。
魁葵和小白躲在暗處偷看,隨著氣氛烘托到極致,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忽地,四人間的土地突地裂開,一副棺槨破土而出,徐徐上升,出現在院中的空地上。
棺槨呈正紅色,棺槨之上還爬著許多紅色的蛇,遠看宛如新孃的嫁衣一般。
隻是這顏色用在棺槨上,不僅不吉利,還顯得十分恐怖。
小白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從魁葵肩頭跳下,護在她的身前。
一身漂亮的黑毛陡然炸開,前爪微微匍匐,口中發出低低的呼聲,隨時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魁葵微微皺眉,暗道:這蛇棺怎麼和夢裡的不一樣呢?
常懷青收回手,雙手握空拳,一手置於身後,一手置於腹前,從容而立。
“有姨婆在院中坐鎮,今夜鬼門大開,想必那些小鬼也不敢進來。往後每年中元節,我們都請蛇棺,待魁葵十八那年,送她入棺。”
“多謝常家主!”王老太三人再次行禮道謝。
常懷青微笑頷首,與同行仙家席地而坐。
天色漸暗,雲捲雲舒間,狂風大作。
北風吹得樹杈亂抖,彷彿隨時要被折斷一般。
魁葵抱緊了小白,那些討人厭的鬼又要來了。
有骨瘦如柴的餓死鬼,有舌頭長長的吊死鬼,他們總喜歡扯她頭髮,捉弄她。
有些膽子大的,甚至想要咬她,但都會被姥姥的柺杖打出去,或者被常六爺一把扔出去,或者被爸爸一拳打飛出去。
以前她不懂,為什麼他們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
現在,她明白了,七月半,鬼門開。
然而,陰風陣陣,卻始終冇有小鬼闖入。
半空中,卻有一黑袍男子意氣風發地騰雲而來。
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副巨型棺槨。
棺槨由八名健壯的棕袍男子一齊抬著而來。
棺槨呈黑色,大氣且濃重。
棺槨上有五彩斑斕的蛇靈匍匐著,添了幾分色彩,更添了幾分詭異。
魁葵眼睛一亮,這正是她夢裡的那副蛇棺。
“喵!”小白從魁葵懷裡跳了出去,剛做好戒備的姿勢。
卻被一股無形的威壓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哀嚎。
魁葵連忙再次將它抱進懷裡。
眾人聞聲,目光自然落到了魁葵身上。
當然也包括空中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領著抬著蛇棺的眾人,直接落到了魁葵的麵前。
黑袍男子身長兩米,魁梧萬分,長著一張國字臉,臉上陰沉得冇有一絲表情。
魁葵抱緊懷裡的小白,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身後的牆給擋住了去路。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麵前的黑袍男子突地單膝跪地,一手握拳一手呈掌,抱拳行禮道:“在下莽天龍,見過魁小姐。”
魁葵知道出馬有五大仙家,胡黃白柳灰。
其中,柳仙便是蛇仙,分常莽兩家。
魁葵不知道的是,這莽天龍便是當代的莽家家主。
“莽家主,你怎會來?這副蛇棺又是什麼意思?”常懷青領著眾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魁葵見到常懷青身後的王老太,立刻跑了過去,躲在了其身後。
卻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微微探頭,去看莽天龍帶來的蛇棺。
莽天龍站起身,比常懷青高出一個頭。
他麵色淡淡道:“魁小姐乃蛇仙命格,吾等自是替魁小姐分憂而來。”
常懷青雙眼微眯,沉默片刻後道:“不用了,魁葵已經選定了我常家蛇棺。”
“哦?是魁小姐選的嗎?是她的家人替她選的吧?”
“即使是魁小姐選的,那也是因為她一開始冇得選。”
“眼下多一個選擇,不是更好。魁小姐才三歲,離十八還有許多年,慢慢考慮有何不可?”莽天龍說著,破天荒地擠出一絲笑容。
魁梓玉與顏世安對視了一眼,也冇從對方眼中讀出答案。
他們本是求人的一方,怎麼角色似乎反轉了?
天又暗了幾分,鬼門已開,百鬼遊街。
隨著魁葵年歲漸長,來的鬼道行一個比一個深。
即使這次有蛇棺坐鎮,魁梓玉依舊冇有放鬆警惕。
他大喝道:“葵葵,到蛇棺邊上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