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停在小巷，雲歡攥緊校服袖子下車，梳的高馬尾隨著少女的步伐揚起優美弧度。

蔣潯摩挲手腕，那裡似乎還殘留少女擦過的痕跡，那隻小兔子頭繩莫名讓蔣潯抬頭，隔著煙火氣息街販一眼發現人流中的少女。

少女被他全身換上高定，身著淡粉色白襯衫搭配黑白格子百褶裙。

遠遠望去，在臟亂差的小巷相當格格不入。

臨走前的雲歡還嘮叨她的校服.

他嗤笑一聲，那件被雨濡濕的校服正躺在垃圾桶中。

看著雲歡漸漸縮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消失在眼前，心底道不出情緒，蔣潯放聲叫喊：

“雲歡。”

幾十米外的雲歡不情不願轉過身，隔著人影憧憧接收到車中支撐下巴向她招手的少年。

她聽話邁開步子向矜貴少年走去。

她站在車外，仰頭望向車中一臉似笑非笑的蔣潯開口：“還有什麼事？”

光禿禿梧桐下，黑色賓利中的少年雙手交叉撐著下巴，人畜無害歪頭輕聲句：“冇事。”

雲歡當場想要翻個白眼，觸到車中少年一個扯唇，趕緊轉過身捏緊挎包拔腿跑了起來。

兩條腿怎跑得過四個車輪，黑色賓利擦身而馳，降下車窗，露出少年刀削般的五官，他趴在車窗，向她揮手。

雲話盯著消失在小巷的豪車，餘下尾氣，撐著膝蓋長舒口氣。

他真的好壞，扯唇無聲告訴她，還有十分鐘早八。

..........

雲歡趕到學校，校園內人流量稀少，頭頂繁密梧桐葉彷彿一張巨大幕布，覆蓋校園靜謐的狀態。

天空灰暗，低氣壓的烏雲籠罩整個校園，寥寥的枝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雲歡趕到教室，老師零零散散的講解在她耳畔迴盪，捏緊泛濕的校服袖子喊了報答。

老師轉過臉來，黑框眼鏡下青色一片，抬起腕錶看了眼，她雙手撐在講台，“遲到十分鐘。什麼名字？”嗓音帶著朦朧睏意。

雲歡心下一驚，被記過還怎麼拿獎學金，呼嘯風聲刮過耳邊，雲歡臉頰漲紅，支吾著，“老師我....我不是...。”

老師臉色很難看，用力啪打桌子，雙手抱臂看著門口支支吾吾的雲歡：“上課都遲到？什麼名字？”

雲話雙手握拳僵在大腿前側，硬著頭皮帶著抽噎道：“雲....。”

“老師，這就是剛給你說請假的女生。”

葉樾的聲音。

雲歡訝然，紅著一張臉迎上不同神色各異的人，眼睛一排排掠過停在最後一排。

葉樾站起身，白襯衫包裹挺拔身軀，後門大打開，嗖嗖的夏風吹亂少年黑髮，他的目光是那般清澈，明亮。

老師揮手，取下眼鏡捏捏鼻梁，“雲歡是吧？”老師戴上眼鏡，眼睛往教室一撇，示意雲歡進來，

“請假就直說，老師又不會吃人。”

雲歡點頭，輕聲道謝走到最後一排，隨意拉開椅子坐下，離葉樾遠遠的。

臨近下課，老師因一通電話叫走，全班沸騰。

雲歡無視葉樾對他擠眉弄眼，安安靜靜低頭在本上寫著。

娟秀字跡本子上扔來一小團紙，雲歡抓在手心，想了想還是打開。

皺巴巴紙條上是雋秀的筆跡。

「發生什麼事？上週五冇來」

雲歡抬頭，偏頭向隔了五六個空位的葉樾搖頭，少年明顯鬆了口氣，舉起手再次朝她扔來一團字條。

「挎包有個洞，小心東西落下。」

雲歡低頭，發現挎包底部果真有個洞，好在不大，東西也冇落下。

她向葉樾回敬一個笑，看見葉樾起身扭扭脖頸出了教室門，轉眼聽到前排交頭接耳的女生三言兩語非議她，

“聽說冇，雲歡今早從豪車下來的。”

“啥？雲歡隱藏富婆？”

“想什麼呢！瞧她那樣子就是窮酸樣。她是bitch 。

從豪車下來全身高定，這會遲到，換上的校服還泛濕，你說怎麼個原因兒。”

“bitch就是賣！對方說不定年紀都比他爹大。”

“你看到了？”

“聽說！那人看見，車中買的是個老頭，滿頭白髮，牙齒黝黃。”

雲歡收拾挎包的手一頓，腦袋嗡嗡的，一時卡殼。

輕蔑議論一聲比一聲大，覆蓋吵鬨的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湧入雲歡身上。

波濤洶湧的洪水吹散雲歡腦袋最後一根鉉，永無休止的泉水流淌著，激發的水花一滴一滴濺在雲歡發涼的脊骨。

雲歡眼前一黑，站起身，步伐堅定來到議論人群中，她咬牙切齒，攥緊拳頭猛烈砸在對方臉上，

“誰說的！”字字鏗鏘有力。讓被打的女生轟一聲站起身，掄起拳頭就要反擊，觸到雲歡手中冒銀光的小刀吞嚥口水。

班裡亂成一鍋粥，女生強要麵子吼出聲：“賣就是賣....。”

雲歡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紅著一雙眼怒瞪對方，手中小刀貼著她臉頰，“你看見的？”

女生被嚇的全身顫抖，顫顫巍巍把手指向第一排。

雲歡眼睛一橫，抬腳踢在女生腳上，“嘴巴放乾淨點！”撿起化妝包落出的口紅，捏緊小刀來到第一排。

女生仰頭，一副不怕死的表情上下打量雲歡，鼻腔冷哼一聲，“bitch。”

雲歡突然踹掉對方桌子，凶狠一張臉，一把扯住對方頭髮扯到桌上，手肘重重撞擊對方腹部。

“你看見的？”

“我TM問你，你看見的？”

口紅蓋子被雲歡咬掉，單手扭出唇膏在對方臉上一筆一句寫下。

--bitch--

下課鈴聲一響，對方男朋友拿著一杯奶茶站在窗外，正好看見雲歡壓製住他女朋友，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髮絲淩亂，微張的唇冇起伏蠕動。

男生瘋了一樣衝進教室，剛做好溫熱的奶茶劈頭蓋臉澆在雲歡頭頂。

雲歡被燙的冇反應，手摸在腦袋，一把被人從身後踹在腰上，跌落在地，五臟六腑痛的她呲牙咧嘴。

“你是不是想死？”男生還不解氣，扶起嘴角滴血的女生坐在講台，雙手捏拳，麵容猙獰掄起凳子就要往雲歡臉上揮舞。

雲歡眼睛一閉，痛疼冇有如約而至，耳邊熟悉悶哼聲讓她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