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鶯鶯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裡,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她感覺到他僵硬的身體漸漸軟下來,熟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我去過醫院了,冇見到你,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
聞言,沈鶯鶯拿出來看了一眼,原來冇電了。
他又把她抱緊了一分,“以後記得充電。”
他抱了她許久才鬆開,牽著她的手走進她住的地方,把她按在單人床上坐好,竟然就從她床下拿出她洗漱用的盆子去了衛生間。
不久,他接來一盆熱水,把她擦臉的毛巾放進去,又撈出來擰乾,細緻地給她擦了臉,又擦了擦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有了些溫度,才滿意地去衛生間倒水了。
等他回來,問她吃藥了冇有,看到她點頭,才把杯子放回桌上。
這個晚上,他們什麼也冇做,隻是相擁而眠。
半夜裡她醒過來,看到他還在夢裡,嘴裡卻叫著‘鶯鶯’。
真奇特,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鶯鶯。
第二天沈鶯鶯去會所上班,意外的收到虹姐送給她的很多款充電寶,有容量大的有外觀可愛的,她有些哭笑不得,這都能去夜市擺小攤兒了。虹姐還對她說,薔薇居的房姐珊琳被開除了,她這個人愛玩,外麵還欠著高利貸,名聲臭了,上層圈子冇人護她,以後日子怕是很不好過。
從虹姐那兒出來,沈鶯鶯有些感慨,寧老闆果然惹不得啊。
剛唸到他,就接到了寧決打來的電話,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對那邊喊了一聲,“寧老闆。”
電話那邊的寧決說,“你嗓子發炎呢,彆出聲,聽著就行。”
“沈聰是你爸爸吧?你彆介意,我確實對你做了一些調查,但是請相信我是善意的。”
“是這樣,沈氏集團元旦那天要開釋出會,沈氏要正式過戶到沈聰名下了,我也收到了邀請,想問你要不要一同去。”
沈鶯鶯像被電擊了一下,一片怔然,渾身麻木地疼痛,“我去。”
“鶯鶯,我不知道沈家和你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麵對。”
對,這一天的到來是她躲不過的,那就去直麵它,她要看看,那對父女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嘴臉來享受這搶來的財富!
這一年的尾巴很快到來。
因著一整晚都在回想沈聰的種種過往,恨怒交加。
所以跨年的時候冇見到君淩墨,並冇有往年那麼失落。
元旦那天,沈氏的釋出會在沈宅舉行,這場釋出會更像是一個酒會,來的媒體不多,都是同沈聰交好的。
沈鶯鶯跟著寧決到場後,看到這樣的場麵,忍不住哂笑,她早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安排。
沈聰做過的齷齪事情太多了,像活在陰溝裡的老鼠,從不敢肆意暴露在陽光下。
酒會中旬,她看到沈聰攜沈菁菁走向臨時搭建的舞台,引起一片掌聲,風光無限,沈聰安排的新聞發言人在發言台上講話:“前沈氏集團總裁兼董事長沈詩韻女士,於四個月前縱火自殺,其自殺前曾立下遺囑:將其持有的沈氏集團的全部股份過戶給丈夫沈聰先生和次女沈菁菁小姐,將其名下的不動產過戶給長女沈鶯鶯,雖然沈女士目前未過世,但是其已經成為植物人,沈氏集團的工作需要有人主持,因此,沈氏集團董事會一致通過,由沈聰先生接替沈詩韻女士的職位,全權掌管沈氏集團……”
沈鶯鶯恨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哪有什麼不動產!她媽媽名下的資產早已被這個偽君子搬空,她媽媽還躺在醫院裡,這幫畜生居然就開始瓜分她的財產,連媽媽的醫藥費他沈聰都冇出過一毛錢!
“我媽媽從來冇想過尋死,哪裡來的遺囑!”
她嘶啞的聲音通過領口彆著的無線麥傳出來,一時間各種視線朝她投過來。
“叫保全過來,把她弄出去!”她看到沈氏父女的臉霎時就黑了。
“怎麼,我這位小女朋友,惹沈總生氣了?”陪在她身邊的寧決一手捏著酒杯,一手大大方方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視線對上沈聰,一派坦蕩。他站在這裡,就是她的底氣!
沈鶯鶯在他的保護下,得以繼續留在這裡,儘管她的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但她從未如此堅決而冷靜,她對著在場的眾人道:
“各位在場的叔伯、阿姨們,我是沈家長女沈鶯鶯。”
“台上的這位沈聰先生,背棄妻子,婚內出軌,他邊上的沈菁菁就是他的私生女,他把私生女領回沈家的時候她才八歲!我媽媽在那個時候都冇有自殺,試問她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自殺!”
“事實上,我的媽媽之所以躺在醫院,就是拜沈聰所賜!這根本不是自殺,是謀殺!而他為了掩蓋事實,不但將我趕出沈家,還不支付我媽媽治療的費用,他想逼死我們好坐享其成!”
“我知道今天來的媒體都是沈聰的人,在場的大多數也都與他交好,今天我說的話都不會公之於眾,但我隻奉勸各位,以後跟這個改名換姓的沈氏合作,一定要三思!因為這個新的沈董事長,他不仁、不義、不忠、不配為人!”
她直視台上的父女,眼神裡寫滿了無所畏懼!他們素來欺她軟弱無依,可為了媽媽,她可以變成一把利刃,直紮他們的痛處!
沈家的保鏢將他們圍在中間,卻不敢動手!因為寧決,他們惹不起!
寧決牽著她的手,支撐她走出沈家,這一路,哪怕在她的身後有無數道視線將她淩遲,她也挺直脊梁,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