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千歌的淚水刷刷的往下流,卻始終冇有哭出聲來,也許是自己受到這個善良女人的感動,也許是原主對慧姨的依戀與悲痛,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動,四周散發著悲傷無助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慧姨的身體都已冰冷,再無一絲溫度。紫千歌緊緊的閉上雙眼,咬緊牙關,既然她已經占據了小丫頭的身體,就替她好好活下來,為她完成所有的心願。
呼嘯的寒風呼呼而過,亂葬崗的陰寒之氣不斷肆虐著她瘦弱的身軀。紫千歌緩緩睜開雙眼,將四周的環境細細打量了一番,麵容上未出現絲毫恐慌害怕的情緒,輕輕將慧姨的身體平放在地上。她艱難的爬起來,隨手撿起手旁的尖銳石頭,走到不遠處的大榕樹下,用石頭一下一下的砸著,就這樣砸了半個時辰,終於砸出了一個一米深的土坑。
紫千歌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氣,雙手染滿鮮血卻絲毫不覺得疼痛,想抱起慧姨的遺體卻怎麼也抱不動,隻好委屈她,拖著她的身體慢慢移動。十來步的距離卻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把慧姨安放在深坑時,整個人就如同虛脫了般。稍微休息了一會,仔仔細細端摩著慧姨的容顏,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龐,道了聲:“慧姨,安息吧!”
她用雙手將四周的泥土覆蓋在慧姨的遺體上,又從周圍撿來石頭蓋住墳堆,從自己身上撕下一片布料,就著手指上的鮮血寫下“慧姨之墓,紫千歌留。”八個大字。將布條細心的放入石堆下,纖細瘦弱的雙腿跪在墳前,磕下三個響頭。
大榕樹上坐著一個男人,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他的身形,剛纔發生的一切儘數在他眼底,他為這個孩子的遭遇心疼,也為她的堅強而心疼。
他俊眉輕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此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卻遭受如此毒打,身上的鞭痕猶在,沾滿鮮血的衣服破爛成一條條,瘦弱的身軀一陣風都能吹倒,外表的潦倒卻始終掩蓋不了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因心有憐惜,不想這麼堅強的孩子就此隕落,男人從樹上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子令紫千歌瞳孔一縮,前世的經驗讓紫千歌無時無刻都處於警戒狀態,可她卻絲毫未發現對方,這樣的認知令她心中一片駭然。在他出現的瞬間,她小小的手迅速抓住地上的尖石頭,做好防禦的動作,犀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時刻防備著男人的靠近。
男人看到她反應如此快,動作如此敏捷,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見她如此防備自己,他隻好停下腳步站在一米外,讓自己的聲音儘量的柔和溫暖道:“小丫頭,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紫千歌冇有出聲,依舊保持著戒備的動作,她現在雖然是六歲的身體,可裡麵住著二十六歲的靈魂,他這逗孩子的話語騙騙小孩還差不多。
男人見她依舊不為所動,溫和的笑了笑,像變魔術般,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條獸皮毛毯,見紫千歌眼裡除了戒備還多了一絲好奇,溫聲道:“天氣很冷,你的衣服都破了,先拿這個裹著身子吧。”
紫千歌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不過此刻她確實很冷,她很瞭解自己的情況,若是再不救治,好不容易撿來的性命恐怕又要冇了。她淡定的接過獸皮毛毯裹在身上,保暖效果很好,剛剛擋住這呼嘯肆虐的寒風。
她剛想道謝,男人又悄無聲息的變出一個玉色藥瓶,倒出一顆晶瑩透白的藥丸,濃鬱的藥香溢位來,一聞就知此藥效果極佳,肯定價值不菲。他低沉的嗓音裡透著沁人心脾的溫暖,輕聲道:“張開嘴,你受傷不輕,身體纖弱,再不吃藥會損傷根本的。”
紫千歌察覺到了男人眼裡的心疼與憐惜,她相信他不會害自己,何況自己也冇什麼值得對方謀取的。她小巧的鼻子偷偷嗅了嗅,聞了聞丹藥的味道,心裡也有了些計較,憑藉自己的醫毒之術,非常確定這顆丹藥是極好的療傷藥。她看著男人的眼睛,認真的道了聲:“謝謝!”
說完後,才伸手接過丹藥,一口吞下。丹藥入口即化,瞬間感覺一道暖流順著喉嚨蔓延至全身的肌肉經脈。不一會兒就感覺身上的鞭傷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傷口處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於醫者來說再清楚不過,傷口居然這麼快就開始癒合。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丹藥效果,當真不錯,比現代的藥物效果快多了。
男人看到紫千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亮晶晶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轉,靈動可愛的模樣令他心情愉悅,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詢問道:“嗬嗬,小丫頭,感覺怎麼樣?”
紫千歌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男人,湛藍色的長袍,簡約不失尊貴,衣袍的麵料極佳。林洛陽作為北聖國丞相,權傾朝野,家底豐厚,其衣著麵料也是很講究,可卻比眼前之人所穿遜色很多。一頭黑髮用藍色髮箍固定住,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子,剛毅不失俊美的麵龐,性感的薄唇微微翹起,寬闊的胸膛,健碩的身材,無處不散發著男性的魅力與上位者的威嚴。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隻有一個字:強。紫千歌心裡有了些許計較,向他深深一鞠躬,道謝道:“丹藥效果很好。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千歌謹記在心,日後必定報答!”
男人冇在乎她的報恩承諾,輕聲呢喃著:“千歌?這名字不錯,你姓什麼呀?”
紫千歌一怔,毫不猶豫的回答:“姓紫,紫千歌!”
原主也叫千歌,林千歌,她對林府已恨之入骨,終有一天會將林家剷除,而且她也不屑姓林。慧姨曾經偷偷告知過她,原主母親真實的姓氏是紫,那就隨母姓吧,反正自己本來就叫紫千歌,看來這穿越也是一種偶然呀。
男人一怔,疑惑道:“姓紫?這北聖國不可能有姓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