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隻有她一個姨娘，下人們又不敢多說，慕綰綰前幾日還想著從外麵新買幾個活潑的小丫頭來陪李氏說話解悶呢。

誰曾想王白黎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慕綰綰還是笑道：“母親這話說的，哪有的事，我不過是先前老在床上躺著養病，今日多出去走動走動而已。”

王白黎插嘴道：“三姐姐莫非身子不大舒服？”

李氏道：“你三姐姐打小就體弱多病，前些日子又發病在床上躺了好些時日呢。”

暗暗把慕綰綰被長寧公主鞭打手上的事情換成了發病。

慕綰綰不會在外人麵前下李氏麵子，隻笑笑做一個乖乖女。

王白黎善解人意的為慕綰綰說話：“其實也就是在這京城裡麵，姑孃家都得講規矩，很少出去活動，講究一個大家閨秀。”

“在山西卻有許多姑娘甚至都騎馬呢，那些經常騎馬的姑娘身子格外健壯，一年到頭也不會生病呢！”

李氏大驚：“這女子如何騎馬？不怕摔下馬來不成？”

王白黎笑著搖搖頭：“都是從小學著的，挑的馬匹也都是性格溫馴的，不會出事的。”

李氏雖驚訝但也接著道：“若按照你那樣，這騎馬倒也是個好法子，隻可惜我的綰綰又能去何處尋一匹良駒？”

說著又開始拭淚。

慕綰綰無奈的笑道：“孃親，你這般豈不是讓王姑娘難做？我就是不騎馬身子也好得很，我前幾日去找宋大夫開了幾副調養生息的藥，已經好多了。”

李氏也發覺自己行為不妥，忙擦乾淨眼淚：“對對對，是我不好，倒是讓王姑娘見笑了。”

王白黎卻是一臉理解，溫溫柔柔的開口：“這有什麼，說實話，就是我自己也是從未騎過馬的，我家雖攤著一個姓氏，可不過……”後麵的話卻是不再說了。

慕綰綰喝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旁若無人的繼續喝茶，並不接話。

李氏則更是一個膽小的，雖然明白王白黎的未儘之言，卻也不敢光天化日敞開著門說王氏家事，隻隨便安慰了幾句就錯過去了。

王白黎見狀眸色微暗，也一臉故作堅強的將此話接過不提。

不過出了這麼一個插曲，王白黎也冇有再多待，過了小半個時辰就起身告辭了。

人走後慕綰綰纔開口：“這王家表妹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李氏從桌上拿起一個錦盒，說道：“是過來送見麵禮的，聽說大房那邊也有，我也就冇有推辭。”說著打開了錦盒。

隻見裡麵備的禮品倒也是中規中矩，一柄玉如意，兩匹錦緞，一根人蔘，雖說都不算上好的貨色，卻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倒是你，我剛剛看你似乎對這王家表妹不大熱衷？”李氏將禮品收起來問道。

慕綰綰喝了口茶：“這小丫頭彆看隻有十幾歲，心眼卻不少呢，孃親若是無聊和她多說幾句解悶也是好的，卻不能交心。”

李氏笑著摸了摸慕綰綰的頭：“看你這小大人的模樣，你不也隻有十四歲嗎？怎麼說話老氣橫生的？”

接著又摸了摸慕綰綰羞窘的臉龐：“你放心，孃親心裡都有數呢。”

和李氏談了幾句，慕綰綰就回屋休息了，一回屋換上睡衣，慕綰綰開口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小雅知道慕綰綰最近在有意培養自己，現下也不扭捏，急匆匆的開口道：“小姐，那位王小姐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慕綰綰道：“你可知道王秉賦一家的情況？”

小雅點點頭：“自然知曉，這王大人是王家繼子，據說當年王老夫人久久不能懷孕，後來就過繼了旁宗的一個孤子。”

“過繼之後王老夫人居然有孕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小雅看了看慕綰綰臉色，見她並無反對又繼續說道：“這王大人地位倒不上不下了，不過王老夫人還是將王大人留下來了，倒是也冇有虧待，平平安安的長大，後來更是考上了科舉，也藉著王家權勢外放到了山西做官。”

“小姐，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

慕綰綰看了看小雅惴惴不安的臉色，笑道：“你呀，就是隻看錶麵，還有很多隱藏在眾人口下的事情你卻冇有想到。”

“你可知王大人當初為何會被王老夫人選中過繼？當時王老太爺雖說從丞相的位子上退了下來卻也還有很大的話語權，王老爺更是炙手可熱的戶部侍郎。”

“王家又是大宗族，多的是孤兒寡母，怎麼就偏偏挑中了王大人呢？”

“小姐，你的意思是……”小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慕綰綰點點頭，話語間也有幾分惋惜：“當時的王大人也算的上是王家數一數二的神童，後來卻隻是吊車尾一般險險考上了科舉。”

“可是小姐，傷仲永的事情也有很多，或許是王大人自己不爭氣呢？”小雅不服氣的說道。

慕綰綰嗤笑一聲：“說的也是，這自己不爭氣的人也有的是，可為何後來選官之際，以王家的本事卻是把王大人派到山西做了個五品小官？”

小雅一時啞言，慕綰綰繼續說道：“剛剛王白黎話裡就已經透露出了拉攏之色，她是一個姑孃家，若是想要左右朝事也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就隻有一件事情了。”

“回京述職，家裡的男子來就可以了，王大人卻是拖家帶口上京，自然就是不想回去了，這留京要麼就是評職優秀，京中有人，要麼就是找一門好姻親，你說王大人會選擇哪一條？”

小雅張大了嘴巴：“可是她……為什麼要來拉攏我們啊？咱們也是自顧不暇啊。”

說起這個小雅也很是憂愁：“家中女子的婚事向來是嫡母操辦，還不知道夫人會怎麼折磨小姐呢！”

慕綰綰卻毫不在乎：“嫁人這件事情還早呢，我如今不過十四，等慕清月和慕清柔嫁出去再說吧。”

大封朝難得讓慕綰綰開心的就是大封朝多寵溺女兒，不忍心早嫁，多是十七八歲纔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