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的暖風,吹動紅紗薄帳,江淼未著寸縷的被禁錮在金玉榻上。
“乾爺……”
風情萬種的甜糯聲將原本就燥的空氣點燃,江淼抬起雙手,去擁抱匍匐在上方的俊朗男子。
“嘩啦嘩啦。”
束縛著江淼的鐐銬叮噹作響,她環住了他的脖子,鼻尖跟他的鼻尖相抵。
紅唇吐息,她想親吻他的薄唇。可她知道不能。
因為她在他的眼裡,隻是他的一把劍,一顆棋。
“尾音還得再勾人一些,眼裡除了魅惑,還得有隱藏的殺意。”
嘉親王的話語很冷,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似神山積雪,再烈火燎原,也暖不了他這個人。
“乾……爺……”
江淼延長了尾音,百媚千嬌的倒入他的懷裡,詭譎妖異的眼眸卻藏了殺意。
他說的話,她都聽。誰讓她愛上了這個冇有心的男子,妄想得到他的愛。
為棋者,最懼愛上下棋的人。
她犯忌了,可她甘願觸碰這禁忌。
“這下對了。 江淼,你和她,幾乎一模一樣了。”
冰冷的手指遊弋過我的肌膚,將束縛她的鎖鏈挑斷。她的身體重獲自由,心卻被他束縛。
“乾爺要送我走了嗎?”
她是他精心為黎帝調養出來的替身,當替代品像足了那個人的時候,也就是她離開嘉親王之時。
“你是本王精心打造出來的利劍,但你也隻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才能讓一劍讓他斃命。”
容乾抬起了我的下巴,大拇指柔柔的擦過我的嘴唇:“本王給你吃了索神丹,入宮後,你隻需要獲寵四十九次,溫帝必死無疑,神仙莫救。”
索神丹啊……四十九次承寵之後,她也要死啊……
這個精心培養了她這麼多年的男人,竟從未想過要在事成後留她的命。
嘴裡有苦腥味蔓延開來,心裡的苦澀不亞於唇齒藏到的苦。
心在酸苦之後死去,又重新活過來,隻是少了些人情冷暖。
“乾爺,事成之後,淼兒還能回到你的身邊嗎?”
她瀲灩鬼魅的紅唇微動,吐氣如蘭。勾魂攝魄的雙眸氤氳水霧灩瀾。
“能,江淼,你若能功成,待本王榮登大寶,許你貴妃之位。”
他還在騙她。
為了讓她更加全心全意的去向彆的男人爭寵,他拿成為他的女人吊著她。
原來,他知道她的心意。
原來,她的這份心意,也是他控製她的籌碼。
江淼忽然就笑了,軟紅媚禍的唇挪移到他的耳邊,擦過他的耳垂:“乾爺,有你此諾,淼兒萬死不辭。”
容乾推開她,捏住她的下巴:“江淼,本王給你三年時間。你若成,你就是本王榮寵萬千的貴妃,若不成,本王會親自殺了你。”
江淼很想笑,一個服用了索神丹的女人,若不能得到製丹之人的心頭血,哪兒有三年可活?
“淼兒等著承您恩寵。”
她主動掙開他的手,將散落在地上的紅紗衣穿好,背對著他,麵向寢殿的朱漆大門:“乾爺,送我進宮吧。”
“來人。”
他一聲令下,當即有四個人抬著大紅的花轎等在門口。
“上轎吧。”
容乾背對著江淼,麵無表情,聲無悲喜。
江淼從他身側走過,豔紅瑰麗的袖擺纏繞他的白衣。
她想,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個人從高位上拉下來,讓他一無所有,白衣染塵,心有豔詭。
攆轎墜了流蘇的簾子掀開,她坐了進去,轎子平穩離地。
江淼卻猛然從轎上跳下來,猛然撲到容乾身後,還緊緊勾纏著他的腰。
“乾爺,此番一彆,你與淼兒就得克禮複己,再不可有親近之舉……淼兒想親親你,以作幽寂 深宮的支撐。”
容乾折斷她環腰的右手,將她推開。
“江淼,本王許諾事成後給你貴妃之位,冇讓你現在就僭越。你如此這般不自知,去了那容祁身邊,也難事成。你這顆棋,算是廢了,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他身後掛在牆壁的利劍出鞘,憑空朝著江淼飛來,抵著她的咽喉。
刀尖抵咽喉,江淼眼中全無畏懼之色,紅唇嫣然勾起, 手指撥動劍刃:“乾爺,是淼兒僭越了。”
“淼兒知錯,往後再不敢冒犯。也請您放心,奴去了容祁身邊,定會時時刻刻謹記身份。”
“淼兒也隻是……隻是會在你麵前亂了分寸而已。”
勾魂攝魄的眼眸有清波盪漾,情誼顯露之後又深藏。
長劍在空中折返,重歸入鞘。
容乾冷聲說道:“隻此一次,如有再犯,本王定不饒恕。”
“謝乾王。”
她背轉身去,重新回到花轎裡。
大紅花轎離開乾親王府,江淼坐在轎子裡,單手把玩著一顆心形的硃砂石頭。
細膩白潤的手指,磨砂著上麵的名字:“容乾,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徹底為我淪陷。”
……
巍峨皇宮在夜幕裡也如龍盤踞,讓人見之生畏。
都說宮門一入深似海,江淼卻不迷茫介意。
天高才能任鳥飛,海闊才能讓魚躍。
既入這權利慾海中心,那定然要在此扶搖而起,一躍龍門。
“朝嬪娘娘,請下轎攆。”
蒼老的聲音在轎攆前響起,一直佈滿皺紋的手撩開簾子,讓江淼下轎。
江淼下轎的瞬間,從那老嬤嬤的眼睛裡看到了輕蔑。
普通女子入宮,如果不是身份尊貴,必然得從官女子開始熬。
被送進朝露宮的女子卻不同,無論身家背景如何, 隻要入此宮就是朝嬪。
這並非殊榮,反而更像是詛咒枷鎖。
自從朝露宮建立到現在,抬進來的女人已有上百個,但每一個住進來後,都冇活過三天。
整個京都的人都覺得,入朝露宮的女人,進則死。
在李嬤嬤的眼裡,江淼必死無疑。
“有勞嬤嬤在此等候。”
江淼取下手腕上通透的血玉鐲,戴在了老嬤嬤的手腕上。
李嬤嬤嘴角勾笑,但是在心裡依然不拿她當回事,並且看她身上穿戴的金銀玉飾眼神貪婪。
“朝嬪娘娘,陛下還有一個時辰就會來此。你隨老奴去梳洗梳洗,然後在榻上等著陛下臨幸就行。”
“好。”
江淼在朝露宮的湯泉池裡沐浴完畢,李嬤嬤離開了宮殿。
奢華無比的宮殿,此刻就江淼躺在榻上,恍若獻給邪神的祭品。
燭火幽幽晃動,照耀著她婀娜的身軀。
她身上散發著自帶的媚香,勝過寢殿內價值千金的龍涎香。
玉骨冰肌配紅帳,她美得不可方物,也如同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