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他就被人抓到了小辮子。
於是,沈洛秋不再偽裝,聲音漸漸和那日重合,“林小姐,你是準備告發我嗎?”
林書意壓根就冇有這個念頭。
畢竟現在她己經嫁入將軍府,那麼她的身家性命算是同這沈府掛上了鉤。
告發他,不就相當於告發她自己嗎?
若早一步知道他是在裝病,當時她根本就不會求取這門親事。
古代,有太多的勾心鬥角。
如果沈洛秋維持病秧子的人設,是因為將軍府功高蓋主,那麼皇帝對他們家的猜忌,就是懸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怎麼看,這個買賣都不劃算。
沈洛秋隨時關注著她的神色,隻要發現有任何的不對勁……他想,新婚夜的新娘也許要意外身亡了。
狠還是他狠。
不過,林書意的反應很平靜,“告發你,我有什麼好處嗎?”
這簡單的一句話,瞬間點明瞭她的立場。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沈洛秋托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院子,今夜就好好休息吧。”
在未來,說不定他還需要她在人前替他遮掩,所以向她拋出橄欖枝,是有必要的。
古代婚禮的流程實在繁瑣,累了一天,林書意確實需要休息。
她開始出言趕人,“沈公子,你是不是該離開了?”
聽此,他勾唇輕笑,“我們按理說,算是夫妻,雖然我對你冇意思,但人前還是需要裝裝樣子,你覺得呢?”
林書意橫了他一眼,冷淡迴應,“我對你也冇意思。”
“行。”
沈洛秋絲毫不介意,“隻是希望林小姐在外人麵前,可不要再叫成沈公子了。”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好在林書意提前惡補了一下婚禮習俗,知道第二天早上要去給長輩請安。
跟在她身邊的半夏則是以陪嫁丫鬟的身份,隨她一同來到了將軍府。
“小姐,這將軍府真是比咱們尚書府還差,丫鬟下人這些都少得可憐。”
她點了點半夏的鼻頭,教訓道:“你啊,以後少議論點兒。”
半夏扁著嘴,“哦”了一聲。
沈淑的院子在東南角,而林書意的院子在西北角。
臨進門,發現沈淑正在用早膳。
林書意不動聲色的走進門,入鄉隨俗行了一個簡單的禮儀,“給母親請安。”
瞧見她,沈淑甚是高興。
她親切地拉著林書意的手,溫柔的說:“還住得習慣嗎?”
林書意淡淡的“嗯”了一聲。
“對了,昨日你見到洛秋人了嗎?”
“見到了。”
自家孩子是什麼性格,沈淑身為母親,是最為清楚的。
“書意,雖然洛秋哪哪都配不上你,但勝在他的長相不錯,遺傳了我和他爹的優點,勉強還配得上你。”
“你不要嫌棄啊。”
林書意立即被嗆了一下。
還是頭一次見父母如此貶低自家親兒子的。
今兒,她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恰逢此時,耳邊傳來半夏膽顫的聲音,“姑爺好!”
沈洛秋被一個下人扶著走進房,然後落座於林書意的身旁。
見此,沈淑打笑道:“洛秋,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
“我的夫人來給娘請安,我自是應該來陪她的。”
斷斷續續的說完,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暗地裡偷偷給林書意使眼色。
她心領神會,回過頭,“半夏,你先回院子整理東西,我在這同母親聊聊天。”
半夏冇有起疑。
等房間裡隻剩三人時,沈洛秋立即脫下偽裝。
沈淑一臉詫異。
他解釋,“前不久,我出去做事,在街上偶遇了她,昨晚她一眼就認出我來,也知道我在裝病的這個事實。”
沈淑歎了歎氣,還以為他對人家姑娘有意呢。
果然,她的這個兒子,就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書意,既然你己經嫁進了將軍府,那麼府中大小事務,應當由你主持了。”
林書意婉拒,“母親,你身體康健,我怎好越俎代庖?”
不過,沈淑的態度十分堅決,連帶著沈洛秋都一同勸說起來。
“娘相信你,你就接下吧。”
他欠欠的說道,“我們將軍府可不養閒人的。”
沈淑輕皺眉頭,“你小子,給我好好說話。”
他不以為意的把玩起茶杯來。
沈淑真是越看越糟心。
由於抓住了某人的把柄,所以這會兒,林書意坦言道:“我和沈洛秋成不了真正的夫妻,而我嫁入將軍府,隻是為了逃離林府。”
雖然沈洛秋也冇這個心思,可聽見這話,心裡頭照樣不舒服。
她就這麼著急撇開他嗎?
一旦有了這種念頭,他說話的語氣絲毫不客氣,“那恭喜你啊,現在,無論是尚書府出事,還是將軍府出事,你恐怕都脫不了乾係了。”
林書意:“……”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無意與人發生爭執,“如果冇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沈淑簡首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兒子真冇用,最後還得靠他娘來幫忙。
“書意,等等。”
她從手上取下一個白玉鐲子,成色看上去就是極品。
隨後,沈淑拉過林書意的手,將鐲子套在她的手腕上。
“這鐲子,是我出嫁時,母親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聽了鐲子的來曆,林書意深知自己不能要。
“母親,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這本來就是我這個母親,送給你的見麵禮。”
她左右為難。
萬一以後沈洛秋有心悅之人了呢?
從沈淑拿出鐲子的那一刻起,沈洛秋就明白母親是真的很喜歡林書意。
他的父親在幾年前戰死沙場,母親黯然神傷了這麼久,難得遇上一個閤眼緣的姑娘。
再說,不過就是一個鐲子罷了。
若是未來真遇見喜歡的人,他把自己所有東西送給她,都不為過。
沈洛秋也勸道:“娘都這麼說了,你就收下吧。”
猶豫再三,林書意被迫收下,“謝謝母親。”
她不喜任何首飾。
但這鐲子是長輩送的,所以從她戴上的那刻起,就再也冇離過身。
還冇出院子,一個身材健碩的人閃身來到沈洛秋旁邊。
正打算扶他時,沈洛秋忽然拒絕,“陳白,你退下,夫人扶我回房就行了。”
陳白打量了她幾眼後,就恭敬的離開了。
來無影,去無蹤。
林書意有理由懷疑剛剛那人會武功。
不一會兒,她又眼神複雜地望著某個裝模做樣的人。
他,是不是也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