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像極了男子,但到底是個豆蔻少女,被她赤果果的目光盯著,怕是難為情了。
這一去,半天都不見回來。
王墨無趣,打量著所處的房間。
簡單,卻不簡陋。
炕邊除了兩口大箱子,立櫃、茶幾、方桌、梳妝檯、臉盆架、銅鏡……
過日子該有的物件兒,一樣不缺。
手工打造的傢什並冇有上漆,但做工細緻,緊湊有序地分佈在每一個角落。
王墨推測,除了銅鏡,其餘應該是宋家人自己製作的。
可見宋家的日子,雖然清貧,卻並不窩囊,即使不寬裕,也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把家裡拾掇的溫馨舒適。
這一家人應該都是樂觀開朗,對生活充滿著熱情。
正想著,房門吱呀一聲響,王墨以為是宋瓊落回來了,笑著抬眼望去。
這一看之下,卻結結實實愣住。
門邊站了個男人,星眸清冷地望著她。
他身軀高大挺拔,身形雖然瘦削,卻不顯得瘦弱,而是散發出筆挺堅毅的美感。
不同於男主江鴻淵的霸氣和犀利,此人清清冷冷的麵容下,裹挾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淩厲氣場。
王墨有些尷尬,“咳,那個,你就是宋家大郎吧?”
宋硯不動聲色,跨步走進屋,回身合住房門。
站在空地上無聲打量她,半響,才淡淡說:“拜過堂,該改口了。”
王墨不敢置信,驚問:“可是,你應該清楚,我們拜堂,是因為嬸子和瓊落有意幫我脫離困境,並不是真的。”
宋硯不吭聲,靜靜盯著她。
深不可測的雙眸,似乎含著一些笑意,卻又淡的讓人無法捉摸,叫人瞧不出他的真實心緒。
王墨隻好繼續說:“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太過突然,不過沒關係,眼下我度過了難關,不久之後我便會離開,你隻管對外說我跑了順理成章休妻便是,還有,你家今日花費不菲,那些錢我會想辦法慢慢補給你們。”
王墨不愛欠人情,所以她把什麼都考量到,提出的解決辦法算是周全。
對她的解決辦法,宋硯未置可否,隻輕吐出一句話:“你與我拜堂是事實,你已成為我宋家媳。”
語氣聽上去並不刻薄,反而有些漫不經心,就像是在糾正口無遮攔的小孩子似的。
王墨:“……”
是她想多了,宋家大郎就算飽讀詩書,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古人,思想難免古板。
似是看出她的不情願,宋硯淡漠的雙眼,忽而變得淩厲,開門見山說:“我不喜拐彎抹角,我娶你乃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而我宋家家規嚴苛,宋家媳非犯七出者,不得隨意休棄,你既嫁進來,便無可能離開。”
王墨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就這麼陰差陽錯,成了宋家人了?
實在忍不住蹙眉,麵色緊繃地說:“可我冇想過這麼早嫁人,這麼做,會亂了我的計劃。”
“彼此彼此。”宋硯輕嗬一聲,周身隱有冷意散出,“五十兩銀娶媳不如作盤纏離開此地,因你嫁來,也壞了我的遷徙計劃,不得不在此地繼續盤桓,我損失大過你。”
語氣裡頗有些憤懣警告之意。
王墨卻是眉頭微聳,並未被他突然的煞氣給嚇住,而是閃過了另一道念頭。
原來宋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帶著全家離開了。
他要去往何處?他的計劃,會不會和原著中她未看完的後半部分有關聯?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王墨率先妥協,自嘲地笑笑,“算了,我不與你爭,不管怎麼說,嬸子和宋阿姐救我於水火之中是事實,我王墨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我要逃脫麻煩,便隻能嫁進宋家,所以於理,接下來我不該隨性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