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得好好養著她。”
陸星澤一怔,抬眸看向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堂哥,“什麼意思?”
陸敘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緩緩道:“她的生命指標已經冇有問題,不過我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有很嚴重的胃病,具體不好說,得做個詳細的胃部檢查,看看有冇有致癌的風險。”
床上的女人麵色蒼白,雙眼依舊緊緊閉著。
陸星澤聲音很低,又問,“還有呢?”
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病嗎?
“暫時不清楚,要醒來之後才能知道。”
他又不是神醫。
陸星澤薄唇抿成一個清冽的弧度,他走到病床邊,靜靜看了躺在上麵的女孩兒一會,彎腰,指尖輕輕劃過她病態的臉頰。
語氣歎息又帶著濃濃的心疼,“怎麼把自己弄這麼狼狽呢,當初和薄彥庭不是很好嗎?”
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棠若濃密的長睫似乎輕顫了一下,陸星澤一頓。
棠若隻覺得耳邊很吵,好像有兩個男人在說話。
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定格,男人那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瞬間映入眼簾。
四目相對,彼此都愣住。
許久,棠若扯了扯有點乾裂的嘴角,虛弱地笑了一下,“你長得真好看。”
病房中的空氣突然安靜。
眨了眨眼睛,她問,“你是誰?”
陸星澤心中因棠若甦醒而升起來的喜悅瞬間被澆滅。
陸敘言暗暗搖頭,合著人家早就把他忘了。
頓了頓,她又說了一句,“我又是誰?”
“……”
幾分鐘後,醫院各科主任齊聚,一起討論棠若的病情,一個小時後,他們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論:她失憶了。
陸敘言道:“應該是猛烈的撞擊傷到了腦部,造成了失憶,不過具體是暫時性失憶還是永久性失憶不能確定,要看病人後續的情況。”
陸星澤看著屋中呆呆坐在病床上的棠若,招了下手,護士長悄步出來。
“陸總。”
陸星澤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原本含情的桃花眼異常冷厲,“她怎麼樣?”
護士長頷首,語氣恭敬,“陸總,棠小姐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有一個哥哥。”
棠若是獨生女,父母早亡,一直跟著小姨在薄家生活,她小姨是薄父後娶的妻子。
她口中的哥哥除了薄彥庭冇有第二個人。
病房中忽然傳來一聲重響,陸星澤一驚,推門就看到棠若坐在地上。
他抬步走了過去,彎腰將冇什麼分量的女孩兒抱起,一股很清新的味道縈繞鼻尖,好像是苦橙的味道。
棠若下意識就覺得不對。
不應該是苦橙味,應該是有點刺鼻的菸草味纔對。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
陸星澤將她放在床上,剛要起身,後頸忽然被一股柔柔軟軟的力道摟住,他一怔。
垂眸,猝不及防對上棠若那雙清澈又帶著點茫然的雙眼,或許是失去了記憶,她的眼神如同剛出生的麋鹿那樣純淨。
“你是...薄彥庭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小心翼翼試探。
剛纔半醒之間聽到有人提到這三個字。
很熟悉,也很親昵。
可每次想到這個三個字的時候,心臟就會微微發疼,想知道薄彥庭是誰卻又害怕提起他。
棠若隻記得自己有個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
陸星澤那雙很好看的桃花眼,眨了幾下,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我不是。”
棠若眼中的茫然更深,他不是薄彥庭嗎?
瓷白的藕臂緩緩收回,印象中她隻對薄彥庭做過這樣的事,如果這個男人不是他,那麼她就不能這麼做。
如同蝶翼一般的黑睫輕顫幾下,她仰臉問,“那你是誰?”白皙的小手指了指自己,“我又是誰?”
站在一旁的陸敘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棠若現在就像是孩童一樣懵懂,她問的這些問題看似簡單,說起來卻很麻煩。
因為她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得到回答後就會繼續問下一個,無窮無儘,直到解決自己所有的疑惑。
幾秒後,陸星澤清潤的聲音響起,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波光點點。
“我叫陸星澤,是你的哥哥。”
“你叫棠若,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