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麵露難色。
“我不出皇宮,你莫怕我通風報信。我隻是想找一處乾淨的地方,這裡又臟又臭,我呆不慣。”
沈知翮還是疑心不消,目光躲閃:“你不擔心四殿下嗎?”
居然還有臉叫謝庭雋殿下。
我並不回答,隻問他:“沈知翮,你現在是不是不用看公主的臉色了?”
提到公主,他臉上露出驚慌:“阿枕,娶德容是我冇有辦法。我心裡還是……還是……”
我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的,阿衍哥哥,我懂你的難處,這都是沈伯伯逼你的對嗎?
“你是不是想等有了權力再回來找我?”
我太瞭解沈知翮,每一句話都說到他心裡,“我們是青梅竹馬,阿衍哥哥,我懂你。”
沈知翮聽到我“情真意切”,再也不疑有他:“阿枕,我帶你出去。”
路過謝庭雋的牢房,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被吊在刑架上,垂著頭,似是昏了過去。
我看著全身浴血的謝庭雋,不禁握緊了拳頭。
他一心為國,征戰沙場,冇有死在敵軍的刀手裡,卻被奸人殘害!
一念及此,心中便如萬枚針紮一般痛。
我閉了閉眼睛,以免讓自己的淚掉下來。
謝庭雋,我一定給你報仇。
皇宮真大,走也走不到儘頭,沈知翮居然就住福安宮裡。
聽說這是皇帝住的地方,哼,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德容也在這裡,隻是她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好似癡傻一般,動也不動。
沈知翮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說:“她已經瘋了,阿枕不要理她。”
我觀察了福安宮的佈局,因為是皇帝住的侵殿,為了照明點了很多蠟燭。正合我意。
沈知翮牽著我的手從未鬆開。
我藉機讓他摒退所有的護衛,靠在他的胸前,裝作動情:“阿衍哥哥,我好想你。”
他的手扶上我的臉:“我也是……阿枕,我日日都在想你。”
我在心裡冷笑,公主羞辱我的時候你在哪兒,公主讓人打我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怪不得謝庭雋以前那麼討厭你,因為你真的差勁。
我當初怎麼看上你的,謝庭雋說的對,我眼光真差。
“你看這個鐲子好看嗎?”
那是被謝庭雋收走,又被我要回來的鐲刀。
我把它摘下來握在手裡。
“好看。”
“你看好,我就是用它先殺胡虜,再斬叛賊!”
最後一個字說完,我的刀已經插在沈知翮的胸口。
真是一把好刀,刀刃鋒且薄,不需要花費大力氣就可以刺入血肉。
他瞪大雙眼:“阿枕……你……你……”
我冷冷地問他,“竊鉤者當誅,竊國弑君又當何罪?”
沈知翮已經說不出話。
我趁機把所有的蠟燭都打翻,火熊熊地燃起來,這就是我通知精騎的方法。
皇帝突然病危,掌握兵權的謝庭雋進宮整日未歸,甚至隨身的參軍都未出宮報信,這本就引人懷疑。
加上一向用火謹慎的皇宮又燃起了大火,那隻有一個可能——
宮變生,狼煙起,速來救主。
15
我奔向福安宮的邊門。
這裡冇有人認識我,隻要從這個門裡出去就可以逃走。
我的手已經碰到門閂,背後卻響起疾步聲。
我一驚,沈知翮已死,是誰還在這裡?
可我還冇來得及看是誰,背後一陣劇痛。
我倒在地上,也終於看清了來人。
她光腳散發,麵色蒼白,曾經我覺得她像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女,現在她宛若厲鬼。
公主已是瘋癲之態,手上的刀還不停地往我身上刺,嘴裡不斷重複:“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