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書書掀開車簾,順著聲音尋去。
還真是他。
也像是他的反應,模樣的確出眾,沉默更讓他添了幾分清冷孤傲。
“你敢這麼無禮?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莫要不識好歹!”
出言調戲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名貴的綾羅綢緞,行事十分張揚。
這人她認識。
司徒聽嵐,向唸書的一個小對頭。
她們倆都是炮灰,不過她在女主麵前扮演塑料姐妹花的角色。
下場也冇有好到哪裡去。
“火係靈氣?還不錯,挺霸道的純度。”梵木突然蹦出來說了一句。
“你還有這功能?”
隔空判人修為,不賴嘛。
得瑟的梵木並冇有注意到向書書是怎麼知道他說的是誰的。
不過她記得祁荒的天賦是在雲隱山顯現的,感情這傢夥早就覺醒了還裝凡人呢?
梵木高深莫測地歎了一口氣:“可惜這裡靈氣稀薄根本支撐不住修煉,好苗子也浪費咯!”
天辰郡是遠近聞名的風水寶地,也不知道梵木所想的靈氣濃鬱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向書書不置可否,正要著人離開。
然而不遠處的祁荒眼眸微閃,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她的馬車上。
“他發現你了。”
梵木話音剛落,這邊氣氛陡然焦灼。
“不識抬舉!”
被無視的司徒聽嵐抬手握住腰間一把黑色的鞭子,在空中拉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颯!
黑鞭劃破虛空,長了眼睛似的狠狠朝祁荒那張臉去!
就在眾人就要為這世間少一位俊逸少年而可惜之時
啪——
那鞭子不知是怎麼回事愣是拐了一個方向抽在了祁荒身上!
眾人看著都肉疼,少年卻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
冇打中,司徒聽嵐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好個賤奴,居然還敢躲!”
她欲再次揚起鞭子,一個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開口。
“小姐,這人好像是向唸書身邊伺候的,奴婢上次在街上看到她正讓人掌摑一個奴才,好像就是他。”
馬車裡剛坐下就聽見這話的向書書眼皮一跳。
感情自己還作過這樣的死呢?
這下司徒聽嵐倒是停住了,再次打量祁荒,驀地嗤笑一聲。
“我道是哪個奴纔不知天高地厚,原來是向唸書那小賤人的狗啊,要是換了從前倒是有幾分可傲的,不過現在嘛……”
她頓了頓,眼中得意之色更濃。
“你的主子已經成了天賦儘失的廢物,很快就跟你一樣是個奴隸了。”
祁荒低頭,懶得拋一個字。
見他如此司徒聽嵐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更是得意。
“本來一個廢物的奴纔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不過你要是跪下來大叫三聲向唸書是廢物,我也是可以破例的。”
夠狂,夠作死!
“臭丫頭,她在侮辱你呢,你怎麼還一副看戲的表情?”
“還有那小子,明明開始都想動手了,發現你之後卻隻是不動聲色地讓那鞭子變了方向,生生捱了那一下。”
梵木就納了悶了,星眠大陸的風氣已經變成這樣了麼,人怎麼冇半點鬥誌?
他不知是什麼原因,向書書卻是心知肚明的。
偏巧這時——
“小姐你看,那是向府的馬車!”
他們距離不算太遠,馬車實在招搖,那邊看到了她也不奇怪。
眾人齊刷刷將視線轉過去。
還真是向唸書,方纔她不會一直在這看著吧,居然也冇發作?
司徒聽嵐聞言眼前一亮,聲音高揚,生怕彆人聽不見似的——
“怎麼來了也不下來打聲招呼,該不會是成了廢物就不敢見人了吧?”
很明顯,向書書要是現在走了,旁人一定以為是她怕了。
這邊司徒聽嵐氣勢更加高漲,故意似的,黑鞭染上淡藍色的靈氣,再一次朝祁荒而去!
又是一鞭子,結結實實挨在他身上。
“看來你這條狗頗不受主子喜愛啊,還不另擇明主!”
臉麵她不在乎反正她臉皮厚,但再這麼下去,祁荒非得把賬記在自己身上不可。
向書書深吸一口氣,示意彩雀停下來。
她真的隻是出來賞個花的,怎麼就不讓她安生?
司徒聽嵐從小就嫉妒向唸書的出身,如今有了取笑的機會自然要抓住。
而街道人頭攢動,或鄙夷或嘲諷的眼神落在向書書身上。
一把藤椅擺在他們麵前。
裝×什麼的,她很擅長的。
向書書一襲紅裙,手裡一束火紅的刁靈花,身姿皎然目不斜視。
她隻慵懶地往上一坐,斜斜靠著,一雙夭夭含情目裡三分嘲諷七分驕傲,視線淡淡在他們之中掃視了一圈,最終停在了祁荒身上。
“過來。”
女子吐氣如蘭,懶散的目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祁荒一言不發上前,穩穩停下了她邊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
司徒聽嵐氣得牙癢癢,總有股勁兒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我是修靈師,比你們這群廢人尊貴千萬倍,捏死你們不過一句話的事,你憑什麼坐著和我說話!”
她這話,可不隻是針對向唸書一個人。
向書書神色未變,把玩著手裡的花,不答反問:“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令慈也是不能修靈的凡人吧,怎麼也不見你指使她去做奴隸?”
司徒聽嵐最討厭彆人拿她拿凡人親孃取笑,哪怕向書書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閉嘴!”她捏緊黑鞭,目眥欲裂,“你竟敢如此折辱我!”
折辱?
向書書笑了:“你把你生身母親當做是折辱?凡人如何修靈師又如何,不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誰又比誰高貴到何處去?”
轟——
她聲音不大,每個字卻都清晰落入眾人耳中。
司徒聽嵐像是聽見了大笑話似的:“我看你真是瘋了,當真是修靈無望了纔來說這種笑話,丟人現眼!”
若她還有靈力,還會把這群凡人放在眼裡嗎?
不會,從前的她是最好的說明。
司徒聽嵐咬住不放,好不得意:“可憐了你那爹爹呀,這些日子是求爺爺告奶奶地給你找出路,向家百年來出了你這麼一個恥辱,不知道他還有冇有顏麵去見祖宗呢!”
話音剛落,方纔神色還雲淡風輕的向書書卻猛地一冷,銳利的目光像一道箭矢射向那洋洋自得的女人。
“彩雀,去請個大夫過來。”
司徒聽嵐不知所以,那眼神卻莫名盯得她發冷,可她更不肯示弱。
“是……是啊,待會兒本小姐教訓你一頓,這大夫也正好用得上!”
“錯了。”
“什麼?”
“這大夫……是給你請的。”
說她可以,但誰也不能說她老爹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