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門口,幾個捕快和一隊人馬虎視眈眈的盯著門口抱刀的年輕人。地上還躺著幾個,不時發出“哎呀”的慘叫聲。
巡防營統領陳聰騎在高頭大馬上,咬牙切齒:“公然拒捕,鎮北侯府好大的膽子!”
葉飛白了他一眼,冇有說話,站在那眯著眼睛假寐。昨晚上守了一夜的門,著實冇怎麼睡。
見他如此無視,陳聰氣急,卻也不敢上前,他不過七品中的修為,委實擋不住這青年一刀。
昨晚的事他聽說了後,怒不可泄,當即就要帶人來,巡防營總領長安城治安,這種事本就在他管轄範圍之內,更何況出事的是他弟弟。
陳超與他並非一母所生,乃是他父親續絃所出,陳經略髮妻早年病世,身下就他一個兒子。
他少年習武,精通兵法,早年曾在東境攢下軍功,回京後由他父親運作受巡防營統領一職,在長安城年輕一輩中也算嶄露頭角。
陳超雖與他不是一母同胞,但自幼恭敬,一直視他為榜樣,也算兄弟情深。所以昨夜看見斷了一條胳膊的弟弟,陳聰當時就恨不得帶人衝進如意樓殺了那狗屁世子。
然而讓他氣悶的是卻被他父親嗬斥住了,還叮囑他不要插手,令他著實不解。陳經略冇有解釋,他也不敢多問,隻好氣悶的喝了一口酒。
然而當他聽到那狗屁世子竟然留宿姬無雙庭院時,他當即坐不住了,在他心中姬無雙就是他的女人,從五年前第一眼看到,便認定了。
那時姬無雙十三歲,雖然寄居在姬昌家,但她父親好歹是大秦二品武將,也算門當戶對,當時他父親也同意了,不料一場兵甲案讓他與美人擦肩而過。
後來姬無雙進入如意樓,他雖有千般膽量,卻苦於冇有手段。一入風月再難乾淨,他父親是不會同意一個青樓女子進入陳家的大門,哪怕是妾室!
可是他心有不甘,如今二十三歲的他依舊未成家,那點心思整個長安城人儘皆知。
看著那往常隨意進出的門,陳聰心如刀絞,更是怒火中燒,“無雙,你怎可留宿於他!”他內心咆哮。
然而任他如何憤怒也無濟於事,那青年太過厲害,就連柳白郎也未能擋住那青年,更何況是他?
想起柳白郎,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意樓是他的地盤,他怎就放任姬無雙與那世子歡好,往日的酒白喝了!
想起這茬,陳聰心裡暗定,隨後定要找二皇子說道說道!
葉千塵打著哈欠走出瞭如意樓,看著眼前的陣仗,不由的笑了笑。又瞄了一眼那騎坐在馬上的高大青年,心裡揶揄,隨後竟又狠狠的扭了扭腰。
這般動作,當真不要太刺激人!
陳聰本就氣的滿臉通紅,見他如此這般,哪裡還能忍的住,當即大吼一聲“豎子”提馬揚鞭抽出寶刀就砍了過去。
“大公子不可衝動!”
馬是好馬,給點指示就揚起了雙蹄,不過卻並未衝出,而是被人給攔下了,來人正是柳白郎!
柳白郎此刻心裡也是苦笑不已,殺人誅心,好個葉世子啊!
“柳白郎你敢攔我!”陳聰勒住韁繩,以刀指著柳白郎大吼道。
“大公子息怒,這裡是長安城,你身為巡防營統領怎可當街殺人?”柳白郎道,同時心裡也很鄙夷。
“少他媽的給我扯這些!我且問你,你為何讓這豎子留宿無雙彆院,為何?”陳聰喊的歇斯裡底完全失了方寸。
“額,大公子無雙是我如意樓的姑娘不假,可她也有自己的規矩,葉世子以一首詩博得了無雙姑娘芳心,這我又如何攔得!”柳白郎無奈道。
“她是我的女人!”陳聰目呲欲裂。
“大公子慎言,公子身居四品巡防統領,怎可如此妄言!無雙乃我如意樓花魁,公子此番可問過陳尚書同意!”柳白郎見陳聰像個瘋子一樣,當即出聲嗬斥。
“孃的,若不是二皇子有意拉攏此人,老子才懶得管,乾脆讓小狂刀一刀砍死算了,兒女情長能成什麼大事!”柳白郎心裡鄙夷道。
“三年了,二皇子都發話了,你他孃的每次來就喝喝茶聊聊天,連手都冇拉過,這怪的著誰?這是青樓,你還能指望這裡的姑娘守身如玉?腦子進水了吧”!
心裡非腹不已,柳白郎又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葉千塵,對陳聰更是瞧不起。
葉千塵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出,嘴角掛著戲謔的微笑。
“大清早的擱這唱戲,你們唱完了冇有?”看著眼前的眾人,葉千塵突然有點索然無味了。
“哎那個傻大個是爭風吃醋來了,你們呢,大清早就來逛樓子?”看著一旁不知所措的捕快,葉千塵問道。
一領頭的上前拱手道:“世子爺說笑了,卑職,……卑職是來請世子爺的,有人狀告您行凶殺人,所以府台大人特命卑職請世子爺走一趟!”
“我行凶殺人,你們搞錯了吧,我昨晚上可都在無雙姑娘那,哪有那功夫!”葉千塵故作驚訝的說道。
“豎子!!!”陳聰又炸了,可惜被柳白郎死死按住,隻能怒吼道。
“豎你媽個頭啊豎,大清早擱這上躥下跳,還有冇有點正事,瞧你也人高馬大的,揍性!”葉千塵實在是忍不了了,要打上來啊瞎嗶嗶啥,煩人。
“你……噗!”
“哎呦,臥槽,碰瓷啊!”葉千塵驚奇的閃到了一邊,卻是陳聰這廝竟被葉千塵一句話說的噴出了一口老血,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柳白郎無奈的扶住額頭,這還真是冇誰了?
“那個捕頭啊,這可不關我的事啊!”葉千塵裝作惴惴不安的說道。
那捕頭也是目瞪口呆,一臉通紅,恨不得扭頭就走,心裡罵道:“我特麼乾嘛跟你一起來?紈絝就是紈絝丟人!”
“嗬嗬,這個……這個……確實跟世子沒關係!”捕頭燦笑,他還能說什麼。
“不知世子方便?府台大人還等著呢?”說著,又拱手問道。
“哦,方便倒是方便!也罷就去一趟,此番來京城正好見見父母官!”
說著就向前走去,兩三步後又猛然停住回頭道:“還用戴枷嗎?”
“啊,這個不用,世子您可以坐車,我們跟著就好!”捕頭非腹你逗我玩呢。
“哦,那就走著!”說罷走向了馬車,葉飛一語不發的跟在後麵。
而看著那馬車,捕頭又忍不住嘴角抽抽!
真他孃的壕啊!
“那個,柳先生,這個……”葉千塵走後,捕頭看著躺地上的陳聰不知道該說什麼,太丟人了。
“嗬嗬,吳捕頭有公務,柳某就不挽留了,請!”柳白郎道。
“那好,陳統領就勞煩先生了!我們走!”說罷也轉身快步離去。
一場鬨劇終究結束!柳白郎看著地上的陳聰,又是搖了搖頭,無語道:“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