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
眼見兩人在那邊又吃又聊,鐘柔也在路邊的小吃攤上買了兩塊燈盞糕,兩塊糯米糕跟一杯鮮榨甘蔗汁。
回去的路上見有賣炒米糖的,她又買了一大包。
拎著回到車上。
鐘柔吃完一塊燈盞糕,一塊糯米糕,還有幾塊炒米糖,喝下一大杯甘蔗汁。
梁成也終於從小吃攤前站起了身。
鐘柔隔著車窗看見他站在路邊跟女孩笑著道彆。
路燈下長身玉立,輪廓動人。
“道貌岸然。”
鐘柔忍不住罵道。
梁成回到車上,見副駕放著幾塊吃剩下的點心,中央扶手上還有一大杯喝空了的飲料杯。
他笑著道:“你吃過飯了呀?”
鐘柔本來不想說話,但他畢竟還是合作公司的貴客。
出於禮貌還是說道:“隻是吃了幾口小點心。”
頓了頓,“不像您有口福加豔福,能吃燒烤。”
梁成被她酸酸的語氣可愛到。
知道她想聽什麼,故意不說。
把車門一關便道:“既然吃過了,那就回去吧。”
鐘柔果然被氣到了,從後視鏡裡用力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發動車子駛出側方停車位。
上了高架就猛踩油門,故意把後麵的人顛了好幾下。
梁成開了後排頂燈,一臉認真看著從小姑娘那要來的報表。
鐘柔猛踩油門的時候,他也隻是順手扶了把扶手。
等看完十幾頁報表,鐘柔也已經把車開回到了他們原先住的賓館。
她停下車,溫聲對後座的人說道:“Alan,今天我幫您換一間賓館,您房間裡的東西服務生冇敢動,所以還要麻煩您親自去收一下,我到前台幫您辦理退房手續。”
本來作為東道主,陳德發將梁成交給她好生照顧,她是可以幫忙上去收拾一下的。
可誰讓他得罪了她?
鐘柔小小地報複了一下,小鹿眼睛裡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梁成倒好脾氣地冇說什麼,自顧自去收拾行李。
上樓前他將那疊報表遞給她,說:“看看這份數據。”
“好的。”
鐘柔答得乾脆,心裡卻先入為主地覺得這份對家年度銷售報表來得並不十分光彩。
心裡有種不想與之狼狽為奸的意思。
因此在等待前台辦理退房手續時,她也隻是不甚在意地隨手翻了兩頁。
鐘柔雖然不是市場部的人,可為了後續處理財務上的工作,鐘柔前期可是紮紮實實跟著市場部跑了三個多月。
因此對於對家近五年的銷售數據她還是有點印象的。
但這份報表跟對家去年財報中的月度數據表的數據,明顯差了十萬八千裡。
就算今年生意好,在不增櫃不大促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偏差這麼多。
鐘柔皺下眉,趕忙又將這份精確到月的銷售數據認認真真研讀了一遍。
想象不出一個鎮級的化妝品推銷櫃員竟然可以弄到這麼一份詳細的銷售數據,而且還是一連三年的……
因此當梁成拎著行李下樓,兩人坐上車子,鐘柔對他的語氣也有了一絲變化。
“Alan,剛剛那份數據我已經看過了,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知道那個……那個小姑娘手裡怎麼會有這份銷售數據?”
梁成見她還算孺子可教,便也不吝賜教一二。
“我昨天過去時,正好碰上他們市場部的經理過來巡櫃,湊巧在旁邊聽了兩句,發現過去半年的銷售數據並不理想,但鋪貨率卻很大,所以今天纔想著過去摸個底細。”
鐘柔不解地道:“可一個鎮級的化妝品櫃員,手裡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銷售數據?”
梁成高深莫測地一笑,“她在這個商超做了三年多了,你彆看這個鎮不大,她的業務可是整個縣市最好的,這份數據也是她自己整理的,為的是能瞭解市場,更好的推銷化妝品。”
鐘柔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為自己剛剛的主觀臆斷感到抱歉。
“那這個……也是您昨天旁聽來的?”
梁成一聽便笑了,姿態慵懶地對她撩下眼皮。
“你是想說偷聽吧?”
鐘柔臉上一紅,趕忙擺手否認。
“冇有,冇有,我就是覺得您眼光獨到,居然能一眼看出那個銷售員奇貨可居。”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梁成假裝聽不懂她的明褒暗貶,隨意降下車窗吹著夜風。
鐘柔見他閉口不言,也便冇敢再招惹他,開了導航前往新訂的賓館。
鎮上條件有限,鐘柔對比了幾家,最終選了一家評分不錯的民宿。
外麵青磚綠瓦,走進大堂是一片原木風。
幾十根古椽木做成的吊頂上垂下十幾個暖調的射燈,一旁放著仿古的雕花屏跟茶水台。
大廳地麵向下挖空三個平方,裝置著自動循環水的招財黃金鯉魚風水陣。
讓人一進門就感覺到溫馨複古的氛圍,頗有小調江南的韻味。
鐘柔到前台辦好入住,將其中一張房卡遞給梁成。
“這是您的房卡,我在三樓,您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叫我。”
梁成接過房卡也冇說什麼。
鐘柔隨後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他。
“這裡麵有驅蚊水和蚊香,蚊香一進門就可以點上,如果晚上還有蚊子,您就用驅蚊水噴一噴,那個藥膏藥性溫和,我問過了,可以擦在眼皮上的。”
鐘柔生氣歸生氣,可他畢竟還是客人。
剛纔鐘柔下車給自己買點心的時候,順便去附近的藥店給他買了藥。
梁成低頭看了眼她遞來的東西,袋子上寫著某藥房的字樣。
再抬頭看鐘柔那一臉乖巧討好的笑。
她應該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看著有多好欺負?
活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難怪陳德發願意把她留在身邊當個保姆來用。
梁成接了袋子,轉而將另一隻手裡的袋子朝她遞了過去。
“要是涼了就讓前台熱一下再吃。”
鐘柔這時才發現梁成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打包袋。
一層層仔細地用保鮮膜纏著,裝在錫紙隔熱袋裡。
她不確定地看一眼梁成。
“這是給我的?”
梁成不答,遞了袋子便轉身進了電梯。
等了一會,見鐘柔還傻站在那裡,他冷著一張臉道:“進不進?”
“進,進的。”
鐘柔連忙答應一聲,手忙腳亂地拎著兩手東西跟進電梯。
然後在三樓下去,拘謹地站在那裡跟他鞠躬說了聲:“晚安”。
梁成冇什麼表情地看著那張低眉順眼的臉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房卡。
十三樓……
這女人是怕他晚上會饑不擇食會對她做些什麼嗎?
她怎麼不訂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