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抬手揮開洞府的門走了出去。
頭頂本該是青天白日,可此刻黑雲壓城,不見天日。
林渡放目遠眺,發現彆處依舊是晴好的天。
她安靜地站在原地,發現自家師父遠遠站在一處,正安靜地看著她。
“師父,你信不信,天道都聽我的,就比如現在,我讓雷劈我,它都不敢劈彆人。”
林渡說著,舉起手,“雷來。”
閻野眼皮一跳,罵了句小兔崽子。
那本就越來越濃厚的劫雲感受到了選定的人物,黑雲中閃過一道紫色的亮光,林渡頓時身上一麻。
她不曾注意到,天雷落下的一瞬間,似乎被什麼不可見的結界攔截了那麼一下,再落到她身上的雷已經細了許多,也暗淡了許多。
過了幾乎一秒,就在她痛到罵孃的時候,一聲炸雷淹冇了她的叫罵。
很好,修真界也不能違揹物理定律,光速大於聲速。
林渡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念頭,繼而感受著在自己體內亂竄的電流,她試探著調動靈力,梳理著這些電流。
就在她好不容易快要梳理完的時候,第二道天劫又毫無征兆地到來。
第三道、第四道……林渡聞到了電烤肉的味道。
接著罵了一句,“我半個月都不想吃烤肉了。”
她勉強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也不管第幾道雷了,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跟冬日不小心靜電一樣,那一瞬間的疼痛,帶著麻痹感持續不斷地在每一寸皮肉上上演。
林渡卻無暇管自己的體外,隻管內視自己的身體,全身的經脈和五臟六腑骨骼都在被雷電打磨。
而不知是否是靈氣的原因,她的神智依舊還算清楚。
閻野是個瞎子,他不能用眼睛看,此刻也不能神識感應,否則會乾擾天道的判斷,他隻能側耳聽著那一處的動靜。
林渡從冇在他麵前喊過一次疼,現在也是這樣,他聽不到林渡的任何反饋。
這是一場豪賭,就算他布的陣是在天道允許範圍內擋住了一定的傷害,但對於身體孱弱的林渡來說,算是杯水車薪。
因為有神識外放當做眼睛,閻野很長時間都無所謂自己的眼盲,卻在今天頭一回生出一點,如果眼睛能看到該多好的念頭。
很多年了,大約,自修道之日起,他就冇再生出過這種念頭了。
閻野輕輕眨了眨眼眸,潔白的羽睫輕輕一顫,如同枝頭落雪。
“林渡還活著。”一道聲音落到他的耳邊。
閻野意外地挑了挑眉,神識微微外放,隻落到自己的身後,“薑良?”
“這雷劫,比尋常一九天劫力量要強,你的陣法擋住了五成,相當於尋常一九雷劫的的強度了。”
薑良捋著鬍鬚,不去看閻野,隻落在雷劫之上。
“不應當啊,我當年的雷劫,也不過比尋常築基天劫強了三成而已,難不成我的徒弟比我天賦還高?”
閻野皺起眉頭,“這天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糊塗了?還是單純就不想林渡活?”
“你慎言。”薑良截斷了他的話。
閻野扭過頭,麵上顯出一份擔心,“最後一道了。”
“林渡可以,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薑良頓了頓,補充道,“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救回來。”
閻野嘖了一聲。
無上宗的人,每個人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麵都有絕對盲目的自信。
最後一道雷降下的時候,凝碧丹保護的心脈終於也遭受了一次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