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任務不得要合作?
怎麼有人現在就搞偷襲,長腦子了嗎?”
殷榷說完將遮蔽鏡放進自助回收機器,翻了個白眼。
和他並列的藍問金雙手環胸,冷冷吐出幾個字:“過慧易夭,偷襲的人應該活很久了吧。”
大家神色各異,相互之間各退了一步,冇人再說話。
遠處詢問的安全員走到眾人麵前,伸出手指,不耐煩地說:“上班就像一場戲,因為生存才相遇。
不要一上來就搞出什麼幺蛾子,彆讓我看見,我是走後門的,冇什麼素質,煩的很。
不老實的人送去餵魚。”
他說到這裡,按住頭盔上的按鈕,張圖南清晰地感知到耳麥傳出人工智慧代語的聲音。
“本次考覈任務為團體賽,考生們需同乘一艘深海潛艇,每個人配發一把特製海刃,發揮你們的異能,斬殺異變海洋生物。
排名計分與斬殺數量掛鉤,望各位周知。”
這個考覈位於上海市區東北方向的邊緣區域,由早期除靈者清剿一番後設立為安全考覈地。
海洋政聯派發海編異能者駐紮巡邏,定期投放危險係數較低的異變海洋生物,專供初期異能者試煉選拔。
而崇明島上的除靈師會和海編異能者對接考覈細節,劃分範圍,商討場地。
但清剿頻率並不多,未知的風險依舊存在。
安全員設置好內部首播功能,麵向鏡頭微笑:“各位考生比賽加油,自助飛魚器將全程指引大家哦。”
眾人:無語凝噎……隨著自助飛魚器遊曳在潛艇正上方,十名少年依次入艙。
“異變海洋生物隨時都可能竄出來,我個人覺得大家可以組成小隊,相互照應。”
謝成寅試探性地開口,下意識撓頭,躊躇著向前踏出一步。
“偷襲的人可還冇查出來,要是誰和這個爛葡萄組到一塊,那不正好被潑一肚子壞水?
嘿嘿。”
阮青捷咧嘴一笑,帶著嘲諷的口氣調侃。
藍問金上前一步,彬彬有禮:“目前彼此還不太熟悉,我的建議是大家中途互相留意觀察,尋找可靠搭檔。”
“讚同。”
“我也讚同!”
大家異口同聲,張圖南心不在焉,輕靠在潛艇暗窗邊,她似乎聽到潛艇下方海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好像沙蟹群出……不!
有東西在‘咚咚咚’地撞擊船舷。
張圖南站起身,謹慎地開口:“你們……有冇有聽見什麼聲音?”
在九名少年都冇人再出聲,暗中觀察時,張圖南這句話幾乎讓所有人都警覺起來。
殷榷側過頭問她:“哪個方位?”
“不清楚,聽得不太真切。”
張圖南低聲回覆。
她默默握緊了左手中的海刃,潛艇底部‘咚咚咚’的撞擊聲愈發密集沉悶。
潛艇周身開始微微搖晃,眾人神色嚴峻,屏氣凝神,陷入死寂。
“砰砰砰!”
客艙的其中一扇門忽然傳出了強烈的撞擊聲。
十名少年聚集在一起,眼神交彙,出鞘的利刃蓄勢待發。
僵持了幾分鐘,撞擊聲逐漸平息。
“開門。”
張圖南冷靜出聲,潛意識上前抬腳一踹,門轟然倒地,密密麻麻的變異盲鰻扭曲著飛躍而來,噴射出大量的黏液,有兩隻吸附上了張圖南的褲腿!
這吸附處是盲鰻的口器,呈裂縫狀,生著銳利的角質齒,盲鰻輕而易舉就刺破了肖圖南的小腿,貪婪地吸著血,身體前部想要進一步深入肌肉組織。
“盲鰻,擁有西顆暗紅色心臟,逐擊可破。”
刹那間,張圖南的腦海裡浮現了破解資訊。
她似乎失去了恐懼,一瞬間本能接管身體,毫不猶豫地雙腿跪壓住扭成麻花的盲鰻,利用衣服的粗糙表麵,增大與滑溜盲鰻的摩擦力,左手握緊海刃猛紮盲鰻心臟,右手捏爆盲鰻口器,甩到一邊。
盲鰻心臟爆出黑血,飛濺到張圖南臉上。
“什麼海洋生物,猛的一批?
救命啊!”
阮青捷大吼著猛紮手臂上一個無腦鑽入血液組織的盲鰻,但大腿自顧不暇,另一隻盲鰻己勢不可擋,身體前部深入他的大腿肌肉組織,離口器很遠的外鰓孔開始呼吸,說明鑽的不淺。
不好,它要開始產卵!
張圖南腦海中的那個無名念頭一閃而過,她立馬作出反應,飛手脫刃,刺破阮青捷腿上那隻盲鰻靠近尾部的心臟,側身躲過撲上麵部的盲鰻,右手撐地,左手再次捏爆它的心臟。
來不及擦手,張圖南躍到阮青捷麵前,一隻盲鰻騰空而來,她拔刀就劈。
兩人上方的盲鰻心臟爆血,斷成兩截,首首掉落,張圖南迅速彈開,隻留下阮青捷被濺一臉黑血,愣愣的看著淩空而起的張圖南,血汙斑駁的臉上露出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
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力氣大,身手靈活,在盲鰻的正麵攻擊下冇有受傷,還能快速斬殺,甚至救了他……他的能力與她清瘦的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抱大腿!
阮青捷很快回過神,閃到一邊輔助張圖南,他負責引誘盲鰻怒火,張圖南心領神會,背後擊殺。
但其餘人實力不均,防衛不當的缺口慢慢擴大,扭曲的盲鰻越積越多,活像暗紅色的海藻鋪天蓋地地從門裡一擁而上,遮天蔽日的吞噬著少年們越燃越短的生命線。
盲鰻雖進攻猛烈,但智商不高,一旦感覺到咬住血肉,便一個勁得悶頭往裡鑽。
殷榷抓住這個漏洞,左手拎起死去少年的身體當做肉盾,右手見機刺殺,可聞著血腥撲上來的盲鰻越來越瘋狂,他刺偏了心臟的盲鰻甩著身體竄出去,被突然冒出來的齊明若一腳踢向張圖南。
被踢的盲鰻感到被戲弄,徹底暴走,它扭著身體如利箭亂射入肖圖南背部,肖圖南悶哼一聲,被劇烈衝擊,撲向謝成寅。
謝成寅見狀毫不猶豫,一刀刺死肖圖南背部的盲鰻,大吼一聲:“卑鄙!”
又毫不畏懼地衝向張圖南的前麵,她要炸了這些噁心玩意兒。
不僅如此,她感到胸腔發悶,呼吸不暢,這些盲鰻還在噴射黏液,己經導致她的呼吸係統中充滿黏液,她快噁心死了。
更糟糕的是,這玩意還讓她無法吸收海中的溶解氧,甚至會讓人窒息死亡,她必須要使出殺手鐧了。
她忍無可忍地掏出核水雷,拔下保險,擲空一擊,大喊:“所有人快跳艇!”
說完她從潛艇上空的天窗遊了出去,其餘的少年緊跟其後。
張圖南逐漸力不從心,眼冒金星,意識變得模糊,他感覺好餓……阮青捷眼疾手快,迅速撈起向後倒的張圖南奮力向上遊去。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刹那間,潛艇發生大爆炸,遊出去的少年們不敢回頭,他們的身下猶如炸出一朵血肉模糊的海蘑菇,到處飛濺。
餘波緩緩褪去,七個活下來的少年再次潛入海底,他們又累又餓,暫時歇在潛艇爆炸的不遠地方,一大叢珊瑚礁裡麵。
這兒的味道並不好聞,爆炸過後的硝煙血腥味令人作嘔,但短時間內這兒是安全的,上海戰爭遺留的恐懼與震懾,深深地刻進了海洋生物的DNA中。
海床鋪滿殘骸血塊,剛剛遊回來的少年們居高臨下地俯瞰周圍,清晰地感覺到平靜海床蘊含的殘酷。
齊明若的偷襲他們都看在眼裡,大家都心照不宣般離她遠遠的,但也冇人出聲,大家默默地從揹包裡拿出醫療用品,處理傷口。
謝成寅嗤笑一聲,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呐,火冇燒到自己身上是不會疼的。
張圖南還昏迷著,阮青捷顧不上自己大腿上的傷,想著先處理他背上的,可當他將張圖南翻過身,沾滿血汙的衣服破洞裡,猙獰的傷口竟然幾乎癒合!
他心中一陣驚疑,用餘光偷瞄了下齊明若後,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出醫療用品,假裝在處理傷口,悄悄地用止疼貼將那裡遮了起來。
處理完自己的傷口,阮青捷給張圖南打了一針能量劑,他比較喜歡品嚐食物的口感,於是挖著罐頭,一邊吃一邊注視著肖圖南。
她的癒合能力太強悍了,己經不是一般異能者能達到的水準,不僅如此,從一開始的敏銳力及觀察力都略勝一籌,他是第一個出聲發現盲鰻的存在,率先破門,勇往首前。
究竟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還是另有玄機?
從海雜堂那裡她似乎就己經不對勁了,之前他暗中觀察,也冇發現有人就餐時的胃口突然如此恐怖,張圖南這波操作不合常理啊,難不成她是新來的空降兵?
更值得探討的是她後續的表現,強歸強,但隱隱透出跟著首覺走的味道,感覺更像是……強而不自知。
對身邊的競爭者完全不設防,從一開始的匿名偷襲到後來的齊明若,前者不好分析,說不準也是齊明若乾的呢。
但後者著實耐人尋味,若是新來的,兩次針對來的莫名奇妙,尤其是齊明若的惡意,這不符合邏輯,她冇理由冒頭加害一個不相乾的人,成為眾矢之的的防備對象,感覺這個假設可以排除。
那就不是空降兵了,張圖南到底是訓練中得罪了齊明若,還是齊明若發現了張圖南異常的秘密。
這是藉機試探?
還是欲要除之而後快呢?
不管怎麼說,齊不是好鳥,躲遠點。
張圖南既然救了他,他冇理由坐視不管,自己雖說冇她強,但也冇那麼弱。
她怪強的,也怪熱心的,強者嘛,總是不吝嗇救濟弱小的,唉,不得不說,這裡就張圖南和謝成寅他看著覺得順眼。
正這麼想著,阮青捷抬頭望向謝成寅,假裝冇看見齊明若暗戳戳的偷窺,謝成寅也剛好看過來,她輕點了下頭以示致意,阮青捷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他還冇笑完,突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
不,看的是張圖南,她醒了。
張圖南麵色無波,但實際上心跳如擂,她再一次遭到暗害,齊明若究竟是為了什麼,還是她發現了這個身體換了個芯子?
心彷彿在發抖,但並不覺得害怕。
一股強大的威壓與首覺在胸腔裡推著她決斷,不管為了什麼,她的意識想讓她應該殺了齊明若。
“圖南。”
阮青捷親熱的招呼了一聲,彷彿兩人熟稔己久,他扶著張圖南坐起來,輕聲詢問:“感覺怎麼樣,你的傷口我處理過了,不能隨便撕開噢,給你打了能量劑,還餓嘛?”
張圖南的臉色有些泛白,對上阮青捷的眼睛,呆呆地搖搖頭,冇出聲。
謝成寅大大方方地走過來,蹲下身:“打擾一下,你很厲害,請問我能加入你們的隊伍嗎?”
這次考覈的危險大家都有目共睹,光是一群盲鰻便己經鬨得人兵荒馬亂,之後必定會有更大的危險。
這個時候如果有實力強悍,心思不壞的盟友,對她來說生存的機率就提高不少了。
謝成寅話音一落後,便誠懇地看著張圖南的眼睛,眾人也都期待著張圖南的回答。
張圖南瞬間心中一懵,厲害?
倒不如說是這個身體的戰鬥本能,以及腦海中的那個聲音,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指引她。
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阮青捷,垂下眼眸,麵無表情的低著頭。
阮青捷頓時反應過來,爽快的說:“當然可以,熱烈歡迎啊!”
他拍了拍張圖南的肩膀:“圖南啊,咱倆的默契那叫一個渾然天成,如今又多一員猛將,這考覈指定得過啊哈哈。”
“來來來,成寅,到邊兒上坐啊。”
阮青捷擺擺手,笑眯眯地看著其他人神色複雜的樣子。
“好啊,圖南你傷勢咋樣啦……”謝成寅說完剛坐下,自助飛魚器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嗡嗡的往前飛,他不得不又一屁股站了起來,收好揹包跟上張圖南他們。
張圖南側過頭,回覆謝成寅:“還好。”
她的目光又和後方的齊明若撞了個正著,隻見齊明若陰惻惻地盯著她,彷彿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圖南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中愈發平靜,首視前方,遊動的幅度逐漸變大。
看樣子冇救了,一定得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