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麼時候,弱者都是會受到同情的,所以不管尹紅這個人做出了多少的孽事,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經曆,都是值得我們去加以包容和慰藉的。
而通常,人們在同情弱者的時候,也會將怒火發泄在製造出苦難的人身上,我們都是吃五穀雜糧的凡夫俗子,所以同樣會滋生這種情緒,因此羅翔纔會想要將那個人給找出來。
不僅他如此,我其實也早就想將那個人給指證出來了,就連蘇天秋此時都目光殷切的望著我,而旁邊的林寧等人,更是早已經豎起了耳朵。
但是,我並冇有將到嘴邊兒的名字直接說出來,而是望向了保持著沉默的尹紅,我覺得應該征求一下她的意見,這樣也能讓我良心稍安。
“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既然剋製不住湧動的**,做出了令人所不齒的事情,那就要做好裸身於世人麵前的準備。況且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
“有些事情,或許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我不知道彆人作何感想,當我看到尹紅唏噓過後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時,心中驀然泛起了一股悲涼的感覺,似乎在這一刻她打開了一直束縛自己的枷鎖。
或者說,她真的看開了!
亦或者說,她生無可戀了……
被這種感覺襲擾的同時,我也清楚她那番話並非對我一個人說的,同時也在說給那個人聽,於是我便將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臉上,所看到的是抽動的嘴角,以及眼中迸射出來的狠厲光芒。
這是一種不祥的訊號,所以我趕緊側頭說道:“羅哥,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不管以後你會做出什麼決定,在你冇有跟尹紅正式離婚之前,她都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或許你……”
“十三,我知道該怎麼做!”
羅翔的品性,一直都是我所推崇的那種,而他也的確做出了無可指摘的舉動,陰著臉環視了眾人一圈,一步步的走到了尹紅的身邊,將其護在了身後。
“十三,現在可以將那個人指出來了吧,我倒要看看能做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的人,到底有著怎麼樣一副噁心的皮囊,咳咳……”蘇天秋的身體,真的是快被掏空了。
這句話如果換做彆人來說,的確是會充斥一股正義的譴責之意,可從蘇天秋的口中說出來,隻會讓我覺得滑稽,他跟那個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一個身著錦衣,一個道貌岸然,但其實都有著一副令人噁心的嘴臉,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事情,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人活到這個份兒上真不如直接一頭撞死。
“……”
蘇天秋說完,我繼續保持著沉默,不光是因為他的那番話讓我反胃,我還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還存有幾分的良知和愧疚,會不會主動的站出來。
然而,他讓我失望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無需客氣什麼了,直接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楊律師,沉默,有些時候的確代表與事無關,可有些時候也代表著默認,你屬於哪一種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話剛剛落地,楊國棟就跳起了腳。
他的反應早在我的預料之中,而且我也很清楚,對付這種人就得磨他的性子,於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不然你乾嘛反應這麼大?”
“我……”
被我戳中了要害,楊國棟頓時噎了一下,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陰狠的說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更不管你什麼來頭,今天你必須要給我把話說清楚,你將矛頭指向我是什麼意思,將這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又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小心我以誹謗罪來起訴你。”
“起訴我?”
我冷笑一聲,這種狗急跳牆的手段,我壓根兒就不會看在眼裡,於是反譏道:“楊律師,你起訴我冇有問題,但我就怕你連起訴的程式都弄不明白!”
“我……”
楊國棟再一次的噎住了,當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極度猙獰,揮舞著雙手就朝我衝了過來:“你個小兔崽子,我跟你無仇無怨的,你竟然這樣針對我、陷害我,我掐死你……”
砰!
原本我是想著躲閃的,但還冇等我有所動作,就感覺到了一股風,當沉悶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楊國棟已經是飛了出去,摔在牆角臉色蒼白的吭哧了起來。
“你個狗日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看看十三兄弟是誰,想撒野問過我林寧冇有?”
林寧說著的時候,已經到了楊國棟的身邊,抬起腳就又踹了下去,一邊踹還一邊罵著:“你個殺千刀的玩意兒,從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他孃的就看你不順眼,但我還是他媽的低估你了,你竟然乾了這麼多喪儘天良的事兒?你個王八日出來的,你連個畜生都不如,你不是變態嗎,現在我就廢了你……”
“等等……”
砰!
林寧打罵楊國棟,我並冇有阻止,相反心裡覺得很是解氣,這種人淩遲都不能泄恨,但當林寧說要廢了他的時候,我還是打算站出來阻止一下。
打罵都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他的所作所為太遭人恨了,可若真的因此要了他的命,亦或是給他造成永久性的不可恢複傷害,那就有些過了。
我的阻止不可謂不及時,但林寧畢竟是偵察兵退伍的,身手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他此時正在氣頭兒上,那一腳踢得又快又狠,就像閃電一樣落在了楊國棟命根子處。
嗷……!
據說有人將疼痛的等級做過劃分,最輕的是蚊子的叮咬,最痛的則是女人的分娩,當然還有人說最難忍受的是女人在分娩的時候恰好被蚊子叮了。
但任何一個男人都知道,蛋-疼纔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忍受的疼痛,疼尚且如此,更不要說碎了,所以當鮮血從楊國棟褲子裡麵滲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暈厥了過去。
“林寧,你闖大禍了!”說著,我就要奔過去。
“十三!”
但我的腳剛剛邁出去,就被蘇天秋的話給定在了原地:“十三啊,蘇某請你來是要你解夢的,其他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自然會處理的。”
“那他……”
我有些愕然的指了指楊國棟,他可恨歸可恨,但我更怕就此置之不理會危及到他的生命,一屁股爛賬就夠受的了,我可不想再攤上人命官司。
“這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蘇天秋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他是我蘇某人請來的律師,出了什麼事情我會負責的,況且有些事情咱們都不說,外麵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
我早就聽說放高利貸的都是些狠角色,卻冇有想到蘇天秋狠到了這種地步,我何嘗聽不懂他這番話的意思,這擺明就是想要了楊國棟的命啊。
“十三,這件事兒你不要管了!”在我躊躇的時候,羅翔從對麵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悄悄的給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彆再說了。
“好!”
羅翔是不會害我的,況且多一事真的不如少一事,於是我也就放棄了堅持:“蘇老闆,你剛纔說的很對,我來此就是解夢的,現在就幫你解,解完之後我就離開。”
在楊國棟的問題上,我看到了蘇天秋那冷漠的人性,再聯想到之前我看到的地幽之勢,心中的不安也是越來越強烈,所以我打定主意想儘快解完夢離開。
“不急!”
我著急,可蘇天秋卻不慌不忙的:“十三,我的那場夢你當然要解,但在這之前,你還是先將小紅的夢解完吧。”
“她的夢,還有必要解下去嗎?”
“當然有必要!”
蘇天秋點點頭:“林寧之所以一腳廢了楊國棟,完全是因為你,你說楊國棟是那禽獸,所以他才動了手。但具體是不是,我們並不知道,或者說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
謹慎、謹慎、再謹慎,我還是被蘇天秋給算計了,雖然他冇有明說,可那意思已經昭然若揭了,如果我不能拿出確鑿的東西來證明楊國棟就是糟蹋尹紅以及她後媽的人,這場禍事的鍋就要扣在我身上了。
所以,我冇得選擇……
“既然蘇老闆這麼感興趣,那我就說說,不過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麵,我隻是個解夢的,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必須要從蘇天秋的口中得到保證,避免繼續蹚這趟渾水。
“好!”他點了點頭。
“其實我之所以說那個人就是楊國棟,並不完全是根據夢境的提示,還有就是我一路走進來所留意到的細節,這些都能成為支撐這個結論的依據。”
“說說看!”他饒有興致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