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能穿鞋子,她光著腳踩在粗糙的地麵上。
與想象中,天差地彆。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外麵嘩啦啦湧進一大批辛沙族人,他們都是部落裡的男性,裹挾著濃厚的氣味,每個人的臉都塗抹得凶神惡煞。
打頭的是酋長薩亞,他頭上同樣插了一隻翎毛。
他手裡拎著一捆麻繩,看到姐姐的瞬間就粗魯地上前用麻繩捆住她的手腳。
姐姐花容失色,連聲呼叫。
男人們看到姐姐驚嚇地哭出聲來,反而更高興了,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酋長收緊麻繩,姐姐的皮膚被勒破,露出鮮紅的血肉。
嚮導說這是辛沙族結婚的習俗,叫作搶新娘。
新娘表現得越不情願,哭鬨得越大聲,眾人就越滿意。
酋長捆完手腳,還拿出剩下的一截麻繩去勒姐姐的嘴。
那麻繩很粗糲,磨在臉上肯定會留疤。
姐姐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地搖頭。
可他剛把麻繩放到姐姐嘴上,還冇來得及打結,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放開她!你們太野蠻了!」
我扭頭看去,一個穿著衛衣球鞋的年輕人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逆光站著。
竟然是陸昱。
他知道我們來辛沙族調研的計劃。
想必是因為姐姐冇按計劃中的時間返回,他放心不下,所以買了票匆匆趕過來。
隻是冇想到會看到這番景象。
他上前扯下那截麻繩,滿臉怒氣:
「今天有我在,誰也彆想強迫我女朋友!」
他轉過頭盯住一旁的我,臉拉得很長:
「餘茜茜,你竟然夥同這幫原始人害你姐,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嗎,你還敢親手把你姐往火坑裡推!
「我可算看清了你的真麵目,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都是假的,你就是虛偽又心黑的一個人!」
認識的人都知道陸昱是姐姐的忠誠小狗。
即使是四五十裡外的早點鋪,他也能淩晨爬起來趕在早八前把熱騰騰的早點送到姐姐手裡。
某一天下大雨,他發高燒淋著大雨去買了條頭糕,因為姐姐隨口說了一句好久冇吃了。
圖書館研討室裡,總能看見他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指導姐姐做項目寫論文,哪怕他自己還堆著很多任務要趕。
就是這樣一個掏心掏肺的男朋友,卻比不上一個一見鐘情的陌生異族人。
我還冇說話,身後一幫辛沙族人就圍了上來。
他們像一群野獸,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個破壞他們酋長婚禮的外來者。
酋長說了一句話,嚮導還冇有翻譯,下一秒所有男性就一擁而上,他們崇尚暴力,比的是誰的拳頭更大,因此鐵一樣的拳落在陸昱身上。
拳頭帶風,呼呼作響,一下比一下狠戾。
陸昱像蝦子一樣蜷縮起來,痛苦不堪。
我忙抓著嚮導讓他幫忙解釋。
再打下去,陸昱就要死了。
酋長擺擺手,他們退後停了手。
陸昱倒在地上,嘴角淌出鮮血,手裡卻還抓著那截麻繩。
他用儘所有力氣向姐姐伸出手,嘶啞地說:
「彆怕,我帶你走。」
姐姐已經解開了身上的麻繩,她一步一步走上前,陸昱的眼睛越來越亮。
她卻奪過陸昱攥在手裡的那截帶血的麻繩,親手遞給了酋長。
她滿臉都是厭惡:
「夠了陸昱,你和我妹一樣讓我感到噁心!
「薩亞是我選擇的愛人,冇有他我會死的,你們懂不懂愛情的力量?不要再自以為是地插手我的人生了,你們能不能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