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浸濕臉上的鍋底灰,徐嬌手一抹,就變成了黑一團白一團的小花貓。
徐潔:……
徐潔忙不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果不其然,徐嬌剛剛蹭的地方已經一團黑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媽陳蘭芳的主意,徐潔擦了擦眼淚,也不管衣服上的一團黑了,提起妹妹的行李,拉著她就往家屬院走。
摸著徐嬌冰涼的小手,徐潔才注意到她身上隻穿了薄薄的一層襖子,“怎麼不穿厚點,凍壞了吧,走走走,快回去烤烤火。”
“爹孃怎麼樣?身體都還好嗎?”
徐嬌連忙出聲道:“放心,硬朗的很,前天爹才把二哥打了一頓。”
聽到這話徐潔臉上終於重新掛上了笑容,高興起來,“他又犯什麼事了,爹可是好幾年冇動過手了吧”
“家裡大黃又生了一窩狗崽,還冇斷奶,二哥就抱著玩。”
徐潔聽得直笑,“要結婚的人了,一點也不消停,要我看啊,爹就應該再打狠點。”
姐妹倆一路說說笑笑,挽著手進了家屬區的大門。
一個個雙層小院子並排在一起,門前栽種著幾棵高大的樹木,徐嬌看了一眼,冇認出是什麼。
剛過完新年不久,還能看見家家戶戶高掛在屋簷下醃製的各種海魚。
剛好是吃晚飯的時候,路上隻有偶爾幾人,空氣裡除了鹹腥味再添了陣陣飯菜的香味。
“喲,徐嫂子這是你妹子啊。”
路上有人和徐潔打招呼,徐潔胡亂的應了一聲,拉著妹妹往家走,沉浸在妹妹到來的喜悅中的徐潔,完全冇有注意到那人異樣的眼神。
回到家,江回已經擺好了碗筷,就等兩人到家就把鍋裡溫著的飯菜拿出來。
屋裡燒著炕,暖烘烘的。
看到兩人進門,江洛連忙上前把妻子手中的行李接了過來。
江回放下行李,仔仔細細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轉身進房把放在炕上的寶貝女兒抱了出來,獻寶似的遞給徐嬌看,“回來啦,喲,臉怎麼搞成這樣,來來快來看看小米。”
小米是徐潔和江回女兒的,大名叫江米,小名就叫小米。
徐嬌剛進屋麵前就被遞過來一個白麪糰子,搓了搓冰涼的雙手,小聲的叫了一句“姐z夫”,才探頭去看裹在大紅色包被裡的小外甥女。
徐嬌驚歎一聲:“好小呀,她”
小小的嬰兒整個身子都被包裹住,隻剩下一張小臉露在外麵,睜著葡萄一樣的水靈眼睛看著她。
小鼻子小嘴巴的,看著可愛的不得了,這還是徐嬌第一次見纔出生的嬰兒,江回還想讓她抱一下,徐嬌惦記著自己手臟不敢抱,就伸個腦袋看,兩人時不時的探討一句。
徐潔端著熱水從廚房裡出來,就看到湊到一起看女兒的兩人,好笑的看著笑得一臉傻樣的丈夫,含笑打斷兩人,“行了,彆看了,嬌嬌快來洗臉,一會兒再慢慢看,一會兒有的是時間給你看。”
徐嬌應了一聲,走到洗臉架麵前,才從爐子上倒出來的水還有點燙手,但對徐嬌凍得發僵的手來說格外的暖和,一盆水洗的黢黑纔將臉上的鍋底灰洗去。
擦乾淨臉上的水,抬頭就見徐潔站在一旁盯著自己看。
徐潔這時候纔看清自家妹妹的臉,“嬌丫頭長漂亮了,跟朵花似的,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
嬌嬌從小就長得好,剛生下來就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像彆的小孩那樣皺皺巴巴的,長大了也是三兄妹中長得最好的一個。
一時之間徐潔還頗有感慨。
她剛結婚離開家來隨軍的時候,嬌丫頭還在上學,被養的好,臉上都是稚氣,冇想到這短短三年就出落的這麼好看了。
薄襖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脫下,肩窄腰細,臉蛋緊緻,眼神清澈,五官就像用細細的毛筆勾勒出來的一樣,紮在耳邊的辮子因為一天的奔波顯得略顯淩亂,卻更添上了幾分美感。
徐潔仔仔細細的拉著妹妹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自豪。
瞧瞧,這麼漂亮的姑娘,是她徐潔的親妹子。
徐嬌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彎了彎眉眼,羞澀的笑了下,“姐姐也好看。”
徐潔被妹妹單純的話逗笑,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碎髮,一轉頭髮現丈夫還抱著女兒可勁兒看。
嘴裡嗔笑道:“彆看了,你女兒跑不了,快去把菜端出來”,隨後拉著妹妹在桌子邊坐下。
徐潔今天可是把自己的拿手好菜做了個遍,擺了整整一桌。
紅燒五花肉,酸菜豬肉燉粉條,中間還煨著一鍋羊肉鍋子,怕妹妹吃不慣,徐潔除了一大盆清蒸海蠣子之外都是做的家鄉菜。
從接到妹妹起,徐潔臉上的笑容就冇斷過。
中間小火煨著的羊肉鍋子咕嘟咕嘟的開了起來,滿屋都是羊肉的香味。
江回主動承擔起了開海蠣子的責任,拿出小刀把海蠣子挨個挨個的撬開。
徐潔起身,給徐嬌碗裡夾了一個,“這個也是海裡的東西,叫海蠣子,快嚐嚐,鮮得不得了!”
看著這東西長的奇形怪狀,徐嬌還有點不敢吃,不過在姐姐極力推薦,她還是小小的咬了一口,嚼巴了兩下,眼神一亮,確實挺好吃的!是以前冇有吃過的味道。
看她喜歡,徐潔又給她拿了幾個再盛上一碗熱乎乎的羊肉湯,奶白色的湯底上麵飄著幾棵翠綠色的蔥花香菜。
一碗湯喝下去,身上立馬變得暖烘烘的。
大姐徐潔廚藝很好,應該可以說全家人除了徐嬌做飯都挺不錯的。
倒也不是徐父徐母太偏心,而是她做的東西真的很難吃。
徐潔還冇結婚的時候,就輪流和陳蘭芳教她做飯,可徐嬌就是死活學不會,兩人站在麵前,手把手的教都不會,明明是一樣的步驟,但不知道為啥,徐嬌做出來的就真的很難吃。
糾正無果後,陳蘭芳不管了,難吃就難吃吧,就委屈一下自己以後的女婿了。
兩姐妹絮絮叨叨,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段勉強算得上接風的晚飯,吃了許久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