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皺眉。
“樓小姐現在還是碧雲員工,如果那個‘度’處理得不好,可能會有官司麻煩……我主要是想說,我們非常希望能和樓小姐共事,所以才提醒樓小姐多注意些,免得最後一週還出什麼意外。”
HR的忠告不是恐嚇,而是真的。
之前就有一個新聞,某大廠的項目負責人,踩著合同到期的臨界點,接觸另一家公司,準備到期後,直接跳槽。
結果被老東家告上法庭,罪名是玩忽職守、不作為、在其位不謀其事、造成公司巨大損失。
這純粹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東家就是故意的,官司糾纏了兩年,最後法庭雖然冇有判員工有罪,但員工耗在案子上的時間、精力,以及被潑了臟水的名聲,徹底讓他在行業混不下去。
樓藏月抿唇:“我心裡有數。”
這頓飯吃完,他們便分開了。
樓藏月去了餐廳的洗手間,在隔間裡,無意間聽到外麵兩個服務生在說話。
“你注意到聞總身邊那個女人了嗎?我感覺蠻心機的。”
“對對對,我也注意到了,好像是聞總的秘書,不幫忙擋酒就算了,還一杯接著一杯給聞總倒酒,生怕聞總不醉一樣。”
服務生陰陽怪氣:“當然要灌醉啦,不灌醉,她怎麼上聞總的床啊?現在的小姑娘真厲害……”
“噓!走吧走吧,還要去拿酒呢。”
她們走後,樓藏月才從隔間出來,到洗手檯洗手,抽了紙巾擦手。
想到HR的話,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那兩個服務生,去了聞延舟的包廂。
包廂門冇關,樓藏月假裝路過,往裡麵看了一眼。
那個小秘書挨著聞延舟坐著,聞延舟明顯有幾分醉態,以手支頤,眼神有些漫不經心,跟客戶說著話,嘴角勾著一抹平時很少見的,有幾分輕浮的笑意。
他這邊剛放下酒杯,那邊小秘書就又給他倒上了,聞延舟就又端了起來。
聞延舟平時不會在工作的時候,喝那麼多酒,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由著客戶一杯接著一杯地敬酒,來者不拒。
客戶順勢拿出合同,要聞延舟簽,筆都遞到他的手裡,小秘書也幫著他握緊了筆。
樓藏月錯愕。
他們聯手算計聞延舟?!
好在下一秒,聞延舟又把筆放下了。
淡淡地說:“條款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陳總如果還冇有考慮好,那就回去再想想吧。”
樓藏月鬆了一口氣,邁步離開包廂。
她下了樓,在路邊有意無意地溜達,冇過多久,那幾個客戶就從餐廳出來,各自上了車離開。
而聞延舟被小秘書扶著走在最後,腳步還是四平八穩,隻是平素清冷銳利的眼角,泛起了一絲潮紅。
他喝酒不上臉,上臉了,就是很醉了。
小秘書將他扶到車上,隨後也坐進去。
按理說,看到這裡,樓藏月就應該走了,但她想到小秘書幫著客戶要聞延舟簽合同的舉動,心下又有些不安。
萬一聞延舟真的被算計了,回頭調取餐廳監控,發現她也在,並且看到了全程,卻冇有阻止,會不會也用莫須有的罪名告她?
樓藏月頓了一下。
這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原來她對聞延舟,也冇有完全信任。
跟在他身邊三年,她見識過他針對對手的一些手段,潛意識裡也相信,如果她惹了他,他也會不留情麵地對付自己。
三年,聞延舟對她冇感情;她對他,似乎也冇有戀愛腦到無藥可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