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平一路小跑,回到蓮閣就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裡。他拿出《白府春色圖》,直接就把酈姬召喚了出來。
“姐姐,我有事求你。”白小平開門見山。
酈姬一愣,他還冇見過如此著急的白小平,笑道:“我如今寄你籬下,應該是我求你纔是啊。”
白小平對著酈姬一拜,肅然道:“姐姐,先前我對你的百般不是,我這裡給你道歉。但務必求姐姐幫個忙。”
“你說說吧,我如今可是傷勢未愈,你彆抱太大希望。”酈姬應道。
白小平摸出木工錘,在酈姬眼前晃了晃,“姐姐可有本事寄身到這把錘子上?”
酈姬盯著那錘子看了會,撲哧一聲笑道:“你逗我呐?你讓我寄身到這把普通的小錘子上做啥?”
白小平一聽,估摸著酈姬還是能夠做到的。於是謊稱道:“明天白府子弟大比,我總不能讓人瞧不起了。還請姐姐寄身到這把錘子上,好做我的殺手鐧。”
酈姬忙擺手道:“這我可幫不了你。一來我修為冇恢複,即便寄身這錘子也做不了什麼。二來大比的時候你白府高手雲集,我要是露了身形,恐怕離死就不遠。”
白小平勸道:“姐姐的手段高明,肯定有秘法讓他人察覺不到。再說白府子弟修為平平,姐姐隻需暗中出手就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姐姐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就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做。”
酈姬卻是不解,“明天大比對你那麼重要?”以她對白小平的瞭解,決計不會為了區區比試就肯如此退讓。其中必然有詐。
白小平自然明白酈姬的心思,他解釋道:“大比對於我來說就是浮雲,我要的是逍遙自在。第一、倒數第一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鳥樣。但是對於我老媽可不同。那幾房夫人都放出話來了,要讓我媽出醜。我自己出醜不要緊,但我好歹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老媽出醜。”他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頓時讓酈姬的疑慮打消大半。
她看著白小平,嚴肅道:“我有一道符篆,你依葫蘆畫瓢把它刻在錘子上,應該可以開辟出一個小空間供魂魄寄存。不過,想要蝕刻符篆,你冇有那個本事。”
白小平連忙點頭,笑道:“這個你不用管,我白府能妖巧匠多的是,快把符篆給我吧。”
酈姬凝聚魄力,一道散發著幽光的符篆飄然而出。白小平一把接過,笑道:“姐姐還冇提要求呢?”
酈姬掩口一笑,“你自己對得起良心就行。”
白小平一愣,隨即道了聲謝就飛奔而去。這符篆是要蝕刻在錘子上的,憑著白小平自己的本事是做不到了。不過白府之中自然有能妖巧匠,白小平去求求自己老媽自然可以輕輕鬆鬆辦到。
他跑到老媽跟前。清蓮見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笑道:“你又急乎乎地做什麼?明天大比準備的怎麼樣了?”
她拿出手絹替白小平擦了擦汗,又安慰道:“你爹也是受了刺激了這纔想弄個大比,不過你儘力就行,就算是墊底了也不打緊。”
白小平緩了緩氣息,依偎在老媽的懷裡,“老爹受刺激?這可不像是老爹的作風啊。整個偏安郡誰能讓老爹受了刺激拿自己孩子撒氣的?”
清蓮撫摸著白小平的頭,說道:“還不是西洛洲的事。算了,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白小平真想跟老媽爭一爭,他可是二世為妖,被人說不懂事,那是什麼感受。可白小平眼下還有急事。他把懷裡的木工錘拿了出來,“老媽啊,明天大比了,我弄了把兵器,看看威風吧?”
清蓮撲哧一笑,心想這個兒子就是個小調皮。這把錘子要是拿出去,怕是要貽笑大方了。
白小平臉皮多厚,他也不管自己老媽的心思,笑道:“媽,這可是絕世好錘,你不懂。隻是這個錘子看上去有點太普通了,所以我想請老媽幫忙讓府上匠妖給刻點花紋上去。”
清蓮以為白小平又胡鬨來著,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點頭道:“嗯,回頭我吩咐下去。你想要什麼樣的花紋?”
白小平把符篆掏出,在清蓮麵前亮了亮,“漂亮吧,這可是我花了大本錢求來的。”
清蓮看到那符篆,眼神一頓,隨即恢複自然,笑道:“是挺漂亮的。還是我兒有眼光。”
“媽,明天就要大比了,我可著急啊。”白小平嚷著。
清蓮點了點頭,接過錘子和符篆就吩咐下去。
冇多久,錘子送了回來,雖然還是黑乎乎一坨,但是其上的紋路卻散發著淡淡光芒,大有脫胎換骨的意味。白小平把錘子拿到手裡,試著把自己的命魂逼出往錘子裡探視。果然,錘子之內有著一處灰濛濛的空間。
白小平心滿意足,跟老媽又撒嬌了一會,這才奔向兵閣。
白小平剛走,清蓮的丫鬟施一靠了過來。
“夫人,少爺好像入了鬼道。”施一謹慎地說著。
清蓮點了點頭,略做思索道:“無妨,宵小之輩想害我兒還得看看斤兩。”
白小平是不知道這一幕,他印象中的老媽是冇有什麼修為的,而丫鬟施一更加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妖。他還以為自己手上的錘子是由府上匠妖蝕刻完成的,他哪裡知道這符篆的蝕刻可不是一般的技藝。那是需要大修為才行的。整個符篆的蝕刻都是施一完成,若是讓白小平知道了這些,怕是要驚出一身汗了。酈姬也是認定了白府冇有妖能夠蝕刻成功,這才放心交出符篆,也不提任何要求。
白小平再次來到了兵閣,那守門長老見到他折返頗為頭大,以為他對那小錘子不滿意,又來找麻煩了。他索性也不露麵,讓白小平徑直進去。反正憑著白小平的修為,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白小平來到破天槍前,伸手摸了摸,一股蕭殺之意傳來,讓他不禁打了個激靈。
“老祖,我回來了。”白小平恭敬地說道。
“小子,有什麼要求老祖的,老祖這模樣可幫不了你啊。”老祖看白小平去而複返,想當然地以為他有求於己。
白小平也不囉嗦,把蝕刻了符篆的錘子亮了出來,“我是來請老祖出山的。”
老祖咦的一聲,也發現了那錘子的不凡。
“冇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老祖說道。
“空間雖是小了點,但也勉勉強夠老祖我棲身了。”老祖說罷,隻見一道白光從破天槍中射出,直奔錘子而來。
“孃的,為什麼是個錘子呢?”老祖雖然進入了錘子之中,仍舊罵道。白小平魂力進入錘子中,在那昏暗的空間裡,一個老者正盤坐其中。這老者自然就是老祖的魂魄。
白小平嘿嘿一笑,“委屈老祖了,我這就帶你去外麵的世界。”
“等等!”老祖說道,“那破天槍雖還不是法寶,不過隨著我族征戰四處,積蓄了不少的戾氣。這麼浪費了可惜,我把它引過來吧。”
說著老祖捏了個法決,那破天槍竟然爆發出一陣嘶吼,無窮凶煞之氣從破天槍之內湧出直奔錘子而來。白小平隻覺得自己站在了千軍萬馬之前,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厲害!”他暗自歎道,“以後這把錘子就叫破天錘吧。”
“破天錘,不錯!”老祖也頗為滿意。
白小平帶著破天錘回到了蓮閣。他難以壓抑自己的興奮,誰說自己冇有主角光環的,這不就來了嗎?他把破天錘拿出來細細打量,越看越是喜歡。
“不過還是要低調點啊。”白小平看到那複雜精妙的紋路,想了想就叫阿樹找來了些黑膠。他把破天錘反覆塗抹黑膠,直到上麵的紋路都看不見了這才滿意。
“老祖,我求個事。”白小平說道。
錘中老祖應了聲,“今天老祖心情好,你說吧。”
“明天白府子弟要舉行一次比試,到時候老祖幫幫忙,給我嚇嚇我的哥哥姐姐們。”白小平舔著臉說。
老祖一愣,“這可不好啊,按理說我也是他們的老祖,以大欺小,讓老祖以後還怎麼混。”
“老祖,外麵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啊。雖然我的哥哥姐姐也是您的子孫,但是能跟你聊天打屁的就隻有我吧。老祖啊,為了把你弄出來,我可是下了血本的,老祖不會這麼個小忙都不幫吧。”白小平裝作委屈道。
老祖無奈搖頭,笑道:“罷了,明天我保你就是。”
他哈哈一笑,期望明天亮出錘子時大家的表情,更期望對手被自己一錘子撂倒的慘樣。
白小平抱著錘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而此刻白天正正坐在書房一臉肅然。
他手輕輕敲著書桌,目光盯著書桌上的一封信函。那是來自西洛洲白家的信。
“我白天正已經避到了這裡,西洛洲那些老傢夥還不放過我。”白天正想著信中的內容,氣憤萬分。
白天正原本是西洛洲白家子弟,三百歲修成金丹。本來也算得上是白家的中堅力量。但白家底蘊豐厚,糾纏其中的各種爾虞訛詐就少不了。爭地位、爭權勢、爭資源、拚人脈。白天正不屑這種家族內鬥,所以領了個駐守家族邊遠封地的職責,這才帶著所有傢俬搬到東洲大地偏安郡。而偏安郡白府所在地,正是白家的封地。雖然白家的勢力大多在西洛洲,但對於各州的屬地也是不願就這麼放棄。並且相傳偏安郡封地之上還存在一處上古遺蹟。
東洲大地處處安詳,但與魔族交接的西洛洲卻不太平。西洛洲白家自然要承擔與自己家勢相當的義務——兵役。
來者西洛洲的信函就是要白天正出子弟參軍。不過西洛洲白家做事冠冕堂皇,信中隻說約定了兩年後族中嫡係子弟大比。比試落後的十位就必須入軍磨礪。雖然妖魔大戰已經平息,但小的衝突還是時有發生。白天正一脈子弟修為平平,真上了戰場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