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薛玫把這個訊息帶給白天正。白老爺一陣激動,但是他看向薛玫就又多了份愧疚。
“夫人,這一個名額……”白天正難以開口,他的意思是想告訴薛玫這個名額不會給白鐸。
薛玫識趣的很,笑道:“老爺你也知道白鐸那孩子的秉性,讓他去大門派修行還不如要了他的命。何況我也不想他那麼辛苦,安安穩穩一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天正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薛玫提醒道:“我不爭,不代表其他幾房也看得這麼開。老爺早做打算吧。”說完就告辭回薛家大院去了。
白天正招來管家,吩咐道:“大明派的事要保密,你先打聽下這個內門長老的喜好,我們準備準備。”
管家應了聲,下去辦事。
白天正是想不聲不響地把白小平送出去,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其他幾房想爭也冇有挽回的餘地了。
但事與願違,這老管家還冇走半盞茶的功夫,大夫人金嵐就殺過來了。
因為先前白小平戲弄金家少爺的事,大夫人跟白老爺個關係一直僵著。而白老爺明顯敷衍地懲處了白小平也難以讓金家滿意。
大夫人金嵐來見白老爺,開口就說道:“聽說老爺請了大明派的長老過來白府,想必是想把白純送入大門派吧。”
這話毫不留情,大有逼宮之嫌。白天正不禁皺眉,雖說冇有不透風的牆,但這風也透的太快了。
白天正冷眼道:“你也知道是大明派,也該知道大明派的做派。我們白府在大明派眼中隻怕就比螞蟻強點。我隻是托人請大明派的長老過來一敘,能不能看上我白府子弟還說不準。”
他緩了緩,繼續說道:“你回去讓白純好好準備吧,或許就被大明派長老看中了。”
大夫人應了聲,“如果白純能夠進入大明派,那我們白家自然也會水漲船高。這麼重大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說完也告辭下去了,留下白老爺一人在書房頗為氣憤。
大夫人剛走,二夫人又來。二夫人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詢問大明派的事情,隻是旁敲側擊地說些白菲修為的事。
儘是些白菲如何地努力,如何地廢寢忘食,天賦也不比白純差等等。就是想讓白老爺多考慮下白菲。二夫人孃家是偏安郡大戶譚家,但二夫人本身是庶出,孃家那邊也冇有多大靠山,所以在白府中隻能投靠大夫人那一脈。但眼下如此好的機會,她不能不來冒險。隻要白菲入了大明派,那麼她母憑子貴,地位自然也節節高升。到時候,大夫人還得看她的眼色。
白天正又把二夫人打發走,頓時頗感疲倦。他一生豪爽,乃是性情中妖,可這小小一個白府就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怎麼能讓他不身心疲憊。
好在白可老媽、白小平老媽冇有來煩他,否則他真的要大發雷霆。白可老媽不是不想來,隻不過一來她不敢得罪大夫人,二來她敏銳地察覺到白老爺未必是為白純張羅,所以她索性賣個乖,也不來丟人現眼。
白可卻不這麼想,他畢竟年輕,爭強好勝。以前都能夠乖乖地聽從自己老媽的安排,可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也不想放棄。
“我如果能進入大明派,那區區白小平又算什麼?”他一想到自己受到的侮辱,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可自己老媽不同意他出頭,“你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就讓他們去爭吧,看最後能爭到個什麼?”
大夫人金嵐真的要爭,並且很拚。她說動了金家族長,在這件事上把金家和自己綁在了一起。金家底蘊雖不如薛家,但是隻要肯花費,也是很不錯的能量。
當夜金家族長就帶著白純拜訪了郡守大人賈弩。
金家族長一份厚禮奉上,說明瞭來意,想讓賈弩幫忙引薦下大明派的那位長老。
大明派的內門長老,身份超然。若是平常,區區一個郡守想見那也不是容易的事。但這位長老出來辦事,自然就給了賈弩巴結的機會。賈弩把自己的庭院騰出給這長老下榻,天天當祖宗般供著,自然也就套了點近乎。
賈弩看了眼金家送來的厚禮,又瞟了一眼白純,道:“長老已經歇息,明天你們再來,我到時辦個宴會,讓你們也來參加。”
他頓了頓,道:“不過我隻負責引薦,至於那長老能不能看上你這位後輩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了。”
金家族長應道:“郡守大人能夠幫忙引薦我們已經是感謝萬分,至於其他就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次日,金家族長帶著白純再次拜訪。賈弩已經備好了宴席,正陪著大明派的長老在後花園歇息。
“聽說張長老明天要去白府一趟?”賈弩試探道。
張長老笑道:“賈大人訊息靈通啊。”
賈弩賠不是道:“張長老見笑了,隻是我跟白府關係尚好,所以知道點情況。”
張長老道:“也冇什麼,這纔來偏安郡虧了薛家幫了不小的忙,薛家求了個請,我總不至於太冷漠了。不過是去看看,想入大明派的初試名額哪有那麼容易。”
賈弩應了聲,道:“今日正好金府族長來拜訪,說久仰張長老的威名,所以我做主備了些薄酒,還望張長老賞臉。”
張長老何等人物,自然看穿了賈弩的虛話。不過他也不點破,欣然同意參加宴會。
宴會上賈弩將金家族長和白純一介紹,張長老便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這是來求自己放水來了。
不過大明派的規矩多嚴格,他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金家族長就破例。何況他看了眼白純,認定了白純資質一般,自己再怎麼放水也達不到初試的要求。
席間金家族長委婉地提及白府的事,但張長老就是不搭話,讓他一度尷尬。
不過金家族長既然攬下了這個事,就不會冇有任何的準備。他掏出一件玉帛,對著張長老道:“我金某久仰大明派威名,此次見到張長老更是三生有幸。我也冇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贈與張長老,隻希望您能夠收下這玉帛,好讓我表達一下自己的尊敬之意。”
張長老在金家族長拿出那件玉帛時就眼前一亮。那玉帛通透水靈,羊脂色的玉體散發著微微白光,其上紋路華美而不繁複,更有一股法力波動縈繞其上。
“這是?”張長老一時驚訝。
金家族長見張長老識貨,笑道:“這是早年一位大妖所賜,說是可以憑著此物到千墓山感悟一年。但千墓山距離金某太過遙遠,我生平所認識的,也隻有張長老用得上了。”
這玉帛並非一般的裝飾物,而是千墓山的信物。千墓山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誰也說不清它到底是個門派,還隻是個地方。但是千墓山中,有著天妖大墓一千。據說隻要能夠進入千墓山,就有機緣獲得那些天妖身前的些許傳承。天妖的傳承,哪怕隻是一丁半點,也足以脫胎換骨。但想要接近千墓山,自身修為也必須達到妖變境界。
金家族長修為也纔是金丹境界的溫養期,今生想要跨入淬丹期都難。想要到妖變境界那無異於癡人說夢了。
本來這個玉帛是被當做金家的寶物供在祠堂。也不知道金嵐是如何說動了金家族長動用了此物。但此物一出,對於妖變期的修士來說,那就是一個無法回絕的誘惑。
張長老雖然還未到妖變境界,但是他在金丹境界最後一步成妖期已經磨礪多年,誰也說不準他什麼時候就能時來運轉步入妖變境界。所以,當金家族長拿出千墓山的信物時,他的眼睛就離不開了。
既然此物一出,那白純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他一個內門長老,力保一位弟子入門也是十拿九穩。大不了讓他入了門,知難而退,到時候就不關他的事了。
白小平這幾天過得舒坦。他被罰抄寫族譜家誌,但這些活跟前世被老師罰抄相比就是小兒科啊。他每日一早就跑到封塵閣,跟守閣長老談古論今,也是長了不少見識。
“你那酒不錯,還有嗎?”守閣長老問道。他一年見不到幾個妖,有白小平來跟他嘮嘮嗑,他開心得很。特彆是白小平每次來必帶美酒。
不過自從上次被白老爺訓斥後,他自釀的十裡桃花香是不敢再拿出來了。
“你說的是十裡桃花香?”白小平問道。他跟這守閣的長輩混得熟了,也懶得再稱呼他族叔。這守閣長老是白天正的堂弟,姓白名九天。他是少有的跟隨白天正東遷而來的族人。
“對,就是那個有著桃花香氣的酒,那酒不錯,比白府的狗屁陳釀好喝多了。”白九天說道。
白小平撓了撓頭,道:“你就冇聽說過什麼?”他麵露尷尬。
“什麼?”白九天一臉疑惑。
白小平心裡一緩,感情這老頭真是閉目塞聽,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那酒還多著呢,隻要你給我再講講偏安郡各家的風流韻事,我就每天給你提一壺來。”白小平道。
“你這孩子,怎麼就對這些感興趣呢。那是八卦,八卦曉得吧。”白九天回道。
“我有一顆永遠八卦的心嘛。”白小平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