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雖說不靠譜,但是辦事的效率還是有的。特彆是白小平交代的事,他做起來由衷地賣力。冇一天的功夫,白鐸已經取來了烈焰符和雲霧符。
白小平也不好白白讓白鐸跑腿辦事。於是又讓阿樹取出了幾罈子的十裡桃花香送了出去。白鐸十歲,但是他是妖啊,所以這個年紀喝酒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
阿樹跟白鐸也算關係不錯,因為白小平的關係,白鐸對阿樹也頗為照顧。所以阿樹特意囑咐了一聲,“三少爺,這酒是五少爺親自釀造,三少爺還是送人最好。”
白鐸還真不笨,他嘿嘿一笑,點頭道:“隻怕送了人會被打回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我。”
白小平不乾了,扯著嗓子說:“彆聽阿樹嘰歪,他懂個屁。這酒可是封塵閣那位族叔打過包票的。”
白小平也不跟白鐸廢話,直接打發他走,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白鐸一臉不情願,他為白小平討來這兩張符可是花了不少的妖錢,他指望白小平有了什麼好玩的點子。哪裡想到隻撈到了幾罈子貓膩十足的酒。
白小平可顧不到白鐸的心思,他把花園裡的下人都打發走。這才取出了《白府春色圖》。
“姐姐,今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正是曬太陽的好時候,姐姐陪我曬曬太陽可好。”說完也不等酈姬反應,已是翻到了最後一頁。
陽光照耀在杜涵的畫像上,酈姬盈盈一笑,“你個小滑頭,又想什麼鬼主意了?”
白小平撓了撓頭,笑道:“姐姐說錯了,我可不是鬼,哪裡來的鬼主意。”
“說吧,有什麼事要求姐姐。”酈姬知道這滑頭點子多,直接切入主題。
“我得到兩樣寶貝,讓姐姐見識下。”說著白小平亮出了雲霧符。隻見他按照符上的口訣唸唸有詞。符紙被啟用,一道道炫光縈繞而出,漸漸化作了團團雲霧將白小平遮擋起來。
“雲霧符。”酈姬見多識廣自然認識這個東西,不過這雲霧符除了製造點雲裡霧裡的感覺外,一無是處。
“你還真有雅興。”酈姬笑道。眼看雲霧在四周彌散,整個花園頓時有了一股脫俗的意境。
白小平又拿出了烈焰符,笑道:“姐姐還冇完呢,再瞧瞧這個。”
他把符紙一揚,頓時一張透明的屏障蓋到了酈姬身上。陽光透過這道屏障,一絲絲三昧真火散出。
酈姬驚呼一聲,“你在乾什麼?”
白小平卻是得意地笑了,看來這個法子可行。三昧真火以削弱鬼氣,但倘若酈姬修為恢複也頂多是被削弱修為而已,壓根奈何不了她。好在她如今元氣大傷,一絲絲的三昧真火就足夠打壓她的修為。而白小平生怕酈姬傷勢過重,耐不住三昧真火地灼燒就這麼煙消雲散,所以還特地弄來了雲霧符替她遮擋一二。
“姐姐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有如沐春風的感覺。”白小平舔著臉笑道。
“快把它收起來,我要被燒死了。”酈姬尖聲叫道。
白小平卻是提醒道:“姐姐聲音真好聽,聽瞭如酥如醉,姐姐大聲叫出來吧。”
酈姬心中一顫,她一麵用自己僅有的鬼氣死死抵禦三昧真火的侵襲,一麵咬著銀齒堅忍。她哪裡還敢大聲叫出來,萬一被其他妖發現,那她死了都算是個好結局。
“你到底想要怎樣?你想要的秘法我都給你了。”酈姬咬牙說道。
白小平一臉無辜的樣子,“姐姐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好心請姐姐曬個太陽而已,姐姐怎麼一臉怒意,莫非我做錯了什麼。”
酈姬何止一臉怒意,她殺妖的心都有了。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緩和下來,哀求道:“姐姐今天不舒服,你快快把我收起來吧,再曬下去,就看不到姐姐了。”
白小平默默算計著時間,感覺差不多,這才笑道:“姐姐不舒服怎麼不早說,我這就把你收起來。”他先把兩張符紙收起,這兩張符紙總共可以使用一個時辰,按照今天的使用時間,應該可以繼續使用個把月。
符紙的效果要比白小平預料的好,感情是酈姬過於虛弱了。白小平瞅了眼酈姬,悻悻地合上了《白府春色圖》。
收拾了酈姬,接下來白小平可以安心大膽地修行了。
他先把酈姬所說的秘法默默推敲了一遍,感覺冇有任何疑惑了這纔開始運行。
這秘法頗為奇特,白小平運行了幾遍之後,突然腦海中一陣轟鳴。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生生地分裂了成了兩半,一半依舊在自己的身體裡,而另一半卻是到了一處虛無縹緲的空間。按照酈姬的說法,這處空間就是顯化了的識海。
白小平又觀察了許久,見這個狀態雖然有些奇特,但好像並冇有什麼危害。隻是兩個意識讓他一時之間有點難以適應。
他微微定心,將自己的識海慢慢隱去,這才感覺稍好。
“接下來就是正式的修行了。”白小平暗自想著,把《天妖九變》的功法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才靜下心讓自己去尋找身體內的悸動。
許是白小平已經有了三個月的功底,這次的修行非常成功。才入靜了一小會,他就感覺自己的小腹部有了一絲的悸動,就好像有一個小生命在那裡慢慢孕育。
這悸動初如遊絲,若即若離,有時好久纔出現一次,有時又毫無征兆地連續存在好久。但隨著白小平的專注感應,悸動開始變得有規律。
“砰、砰……”像是心跳一般,不急不緩地一聲聲地顫動著。
白小平守著這份悸動,世界在自己的腦海裡也漸漸消褪,到最後隻剩下那悸動。他努力追尋著,想要看清楚那悸動的真實麵目,但一切又彷彿在眼前消散流逝,就連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
“來來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呼喚著他,讓他的意識不由自主地跟著那聲音越走越遠。他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很困,想就這麼沉沉睡去,永遠也不要醒來。意識慢慢閤眼,他腦海裡隻剩下一片黑暗,就連那份悸動也不知去向。
“醒來!”就在他快要沉淪的最後一秒,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如晴空霹靂,炸得他一陣耳鳴。而他也猛然從入靜的狀態掙紮了出來。
他瞪大了眼,全身已是被汗水浸透。而身邊阿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到了他身邊,一臉焦急地搖晃著自己。
阿樹見白小平突然睜眼,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少爺你怎麼了,嚇死我了。我看你一直在冒汗,身體冰冷,生怕你修煉出了差錯。”阿樹帶著哭腔看著白小平說道。
白小平心中後怕。他是聽說過修行時走火入魔的事情,但是那一般都要到衝擊金丹之後的境界纔會遇到。自己今天是走火入魔嗎?那兩個聲音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第一個聲音好像要讓自己永世沉迷。另一個聲音卻是讓自己恢複了清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小平疑惑不解,“難道是《天妖九變》的原因。看來還是不能胡亂修煉啊。”
他定了定心,見阿樹依舊一臉的焦急,忙調侃道:“你就這麼希望我出事啊。阿樹啊阿樹,看我不剝了你的樹皮。”
“少爺冇事就好,阿樹都擔心死了。”阿樹卻是不管白小平的調侃,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感情是差點哭出來啊。
“好了,少爺我福大命大,什麼風風雨雨冇見識過,我還冇折騰你夠呢。”白小平站起身來,一幅年少老成的樣子。不過心裡卻是琢磨該怎麼應對。
《天妖九變》他是不想放棄的,這門功法直指天妖境界,他當初選擇這門功法就已經做足了考慮。除非他能肯定這門功法存在著隱患,否則放著一門遠古傳承下來的妖法不修,改去修煉那些個爛大街的貨色,這不符合二世為妖的白小平的心態。
“想必總是有解決方法的。”白小平默默安慰自己。
天外虛空,一座飄蕩的大陸,其上有著一片廢墟。這廢墟規模十分廣闊,幾乎占滿了整座大陸。廢墟上處處斷垣殘壁,顯是經曆了一場無比慘烈的浩劫。廢墟中央,有著一座高聳入天的祭壇。祭壇前擺放著一張同樣十分高大的王椅,王椅上倚靠著一具身披戰甲的屍體。
屍體有萬丈大小,一隻手拄著殘破斷裂的利劍,另一隻手遙指遠方,而順著那手的方向,彷彿正是指向白小平身處的世界。
突然這屍體的心臟沉沉地跳動了一下,周身的灰塵在這心臟跳動下撲騰而起。隨著心臟的跳動,那屍體彷彿想要努力睜開眼睛。但是在那一聲跳動後,一切又歸於死寂。
而同一時刻,大天妖遮天猛地睜開了雙眼。他警惕地看向虛空,許久之後才又望向東方。
“東皇,你還不死心嗎?”遮天攥緊雙拳,妖氣以他為中心,旋轉而出,直達天際。東洲大地,每一個妖修都有一種驚恐的感覺,彷彿自己的妖氣要脫體而去,一時間萬物無不惶恐。
這一天,東洲大地烈陽突然隱去,天空下起了漫天的大雨,像是哭訴著什麼。無數的妖倉皇而不知所以,齊齊朝著天妖王殿跪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