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喬東看看,西瞧瞧,把自己感興趣的新鮮玩意都看得差不多了。
沈知簷知道她累了,便讓青竹把馬車趕來,帶禹喬回到了沈府。
經過上次的長途跋涉,禹喬看見馬車就想吐,但她更懶得走路,強忍著不適上了馬車。上了馬車後,禹喬的臉色肉眼可見得蒼白了許多,冇有任何反抗地被沈知簷又摟在了懷裡。帷帽被打翻在一側。
沈知簷自是心疼的,把剛剛買來的醃製青梅塞進禹喬的嘴裡。當他的指尖觸及禹喬柔軟的紅唇時,他的喉嚨一緊。明明青梅已經入了禹喬的嘴裡,他的指腹仍然在那抹紅唇上停留了片刻。
慢慢來,慢慢來,不要嚇到她。
沈知簷長舒了一口氣,把手收回,低頭看著閉眼倒在懷裡的禹喬,眼眸裡墨色翻湧。
到了住所後,他幫禹喬整理了帷帽,抱著禹喬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沈知簷本抱著禹喬正要邁進府裡,突然停住了腳步。
“青竹,”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把奶酒溫好,送到房裡來。”
“好的,大人。”
“還有,今晚燒足熱水,準備點醒酒茶。”
“是。”
低頭跟在沈知簷身後的青竹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了不對。
他家大人的耳朵怎麼那麼紅?
禹喬被沈知簷抱在了房間的軟榻上,吐出了之前在馬車上含著的青梅的核。青梅的酸稍微緩解了禹喬暈車的不適。她喝了幾口沈知簷倒的熱茶,才慢慢緩過來了。
青竹端著溫好的奶酒過來了,走的時候順便扯走了守在一旁試圖服侍禹喬的綠梅。
這傻妞真是冇有一點眼力見啊?
青竹搖了搖頭,決定看好綠梅,決不能讓這死腦筋的傻妞壞了大人和夫人的好事。
禹喬好奇地看著溫好的奶酒,乳白的酒上飄著熱氣,空氣中既有奶香還有一種酒香。
沈知簷看見禹喬吸了吸鼻子,笑意浮上眉眼,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倒了一杯遞給禹喬示意她嚐嚐。
禹喬順勢接過,看著杯子的酒有些出神。
她從來冇有沾過酒,她媽媽禹箐在這方麵一直管得嚴。
她還記得,有一次去外祖母家中吃年夜飯,飯桌上,舅舅拿出了一瓶進口紅酒,說度數不大,大家都可以喝一點。舅舅一拿出來,她就看見媽媽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緊接著變了臉色。媽媽突然發了瘋一樣,不僅把舅舅帶來的酒砸了,還差點把整個飯桌都給掀了。
她被外祖母摟在懷裡,矇住了眼睛,但卻聽見了媽媽禹箐撕心裂肺的吼叫,還有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聲音,聽見外祖父的厲聲責罵,聽見舅舅的辯解反駁,聽見外祖母含淚的一句“造孽啊”。
她安靜地被摟在外祖母的懷裡,好像一切與她無關,好像來到了另一個安靜的空間,靜靜聆聽這個空間的鬨劇。
係統514咬著小手帕,要給這姐跪了。
瞧瞧,多麼曖昧的氛圍啊!攻略關鍵點就在此刻!
這姐居然發起呆來了!
主動啊!
主動纔有愛情!
主動纔可以攻略成功!
已經辭去所有兼職的係統514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下一刻要破口大罵的它看見了沈知簷的舉動後,閉上了嘴!
或許它該綁定沈知簷!
她又出神了!
她在想什麼?
皇宮?陛下?
沈知簷心裡有些躁動。
他忍不住伸手扣住禹喬的下頜,讓禹喬的麵容正對著。被打斷髮呆的禹喬有些驚愕地看著麵前的沈知簷,漂亮的眼眸裡此刻全是沈知簷的麵容。
沈知簷見她眼裡此刻全是自己後,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他努力維持麵上溫和的笑,鬆開了手,示意禹喬喝酒。
禹喬冇有繼續回憶往事。她一開始隻是輕輕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原來酒的口感是這樣啊!
還不錯!
感覺有點像在喝牛奶!
禹喬直接一口氣全喝完了。她扭頭示意沈知簷繼續給她倒酒,沈知簷給她倒滿了一杯。
酒過三巡。
沈知簷眼神迷離地看著近在眼前臉頰帶著淺淺紅暈的禹喬。
他飲過酒,以前應酬也是喝過烈酒的,但他都保持清醒。奶酒後勁雖大,但也根本不足以醉倒他,但他此刻卻有了微醺的感覺。
“喬喬。”他用左手握上禹喬的手,用右手手指在禹喬掌心輕輕寫字,邊說邊寫,“我家祖上曾經也是名門,出過丞相。隻是後來漸漸落魄,家產也全都敗光。我一出生就揹負著重振家門的使命,雖然父母早逝,但一直有族人幫助,我也一直以此為己任。”
“他們都說我是天縱奇才。但是,當天才真的好累。我不能停下學習的步伐,我要聰明絕頂,我要過目不忘。但我還是成功了,十八歲三元及第。”他一字一句地說,在禹喬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認真得彷彿虔誠的教徒,把自己的所有經曆都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出來。
禹喬手心發癢,擺脫不了他,也就由著他。禹喬有些頭暈,有一搭冇一搭地看著他,冇太在意他在寫什麼,看了幾個繁體字,隱約猜出來他在跟她講自己的過往。
“我在那個京城一無所有,三元及第的榮耀散去,我也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官罷了。我想不辜負族人的期待,我想重振祖上的榮光。但我也想起了家族遺留下來的聖賢書,想起了書上聖賢說的大同社會,想起了村口被凍死的孩童。我不僅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想為國土上生存的百姓做點什麼。”
他喃喃道:“人活一世,總是要留下點痕跡給後人知。”
禹喬被他這麼一搞,愈發想要睡覺了,眼皮上下打架,靠在軟塌上眯著眼,意識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
酒精和綿綿不絕的愛意麻痹了沈知簷的大腦,他冇有察覺到什麼不對,還在那絮絮叨叨的,用手指在禹喬手心慢慢比劃。
唯一清醒的就隻有意識空間裡待著的係統514。
這不對!
這很不對勁!
這和它想象的不一樣啊!
沈知簷他在乾嘛啊?他是男人嗎?
還有禹喬,那麼好的一個機會,可以走進沈知簷的心裡,她居然又睡著了!它在這叫她,她也不應!睡得跟豬似的!
真服了啊!
兩個癲公癲婆!
隔壁封胥和溫寶兒都已經大戰幾百個回合了,你們還在這瑪卡巴卡爾!
真的會把統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