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
“閉嘴,沈聽諾,你冇有資格這樣喊我。”
沈聽諾剛開口就遭到無情冷斥,她心中一片苦澀。
早知道男人厭惡她這麼叫他,她卻不死心一再想試探。
這世上,怕是隻有那個女人才能這麼喊他的名字……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沒關係,隻要他能回家就好。
她這般安慰自己,回頭想看一眼男人的模樣。
後腦勺卻被隻大掌扣住,狠狠按進枕頭裡,臉上嬌嫩皮膚被枕頭上的人工刺繡磨得微疼。
她有點喘不上氣,掙紮想起來,然而後腦勺上的大掌摁得更加緊了,男人暗啞的聲音響起。
“亂動什麼,老實點。”
“……我、我有點難受……”沈聽諾憋紅了臉,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
“忍著,這是你自找的。”
傅修硯冷嗤,幽黑眸子俯視那片堪比雪凝白的後背,太過完美,讓他生起毀掉的衝動。
手掌上按壓的力道不減反增,以一種殘忍又剋製的方式,狠狠欺負著她……
沈聽諾咬住下唇,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手指緊緊揪住床單。
忍忍,忍忍就好了……
無聲無息的淚水落入枕頭裡。
屋內明黃燈光散發溫馨又熾熱暖光,潔白牆壁上倒映兩道糾/纏/不休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後腦上按壓的力道移開了,沈聽諾終於能順暢呼吸。
她累壞了,臉邊碎髮被汗水浸濕黏在皮膚上,整個人宛若剛從桑拿房裡出來,累得連根手指頭都難以抬起。
原本潔白如玉的後背,此刻遍佈斑駁曖/昧痕跡,無一完好處。
察覺床上一輕,男人離開了,不一會浴室裡傳來流水聲。
聽著“滴滴答答”流水響動,沈聽諾忍著後背的疼,昏昏欲睡。
在她快要睡著時,身上突然一涼,男人冇有溫度的聲音響起。
“起來,把字簽了。”
傅修硯丟下手中床單,掃了眼那片青紫交錯的玉背,他眸底暗了暗,將檔案丟了過去。
沈聽諾有點恍惚,撿起檔案。
當看到“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時,她迷糊的意識頓時清明。
“離、離婚協議?”
“你要跟我離婚?”
“為什麼?”
“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剛剛他們才做了那麼親/密的事,他為什麼要離婚?
而且還這麼突然!
她眼眶裡蓄了淚水,隔著一層水霧看著傅修硯。
男人站在床邊,明黃燈光照亮下,給他俊美冷漠的臉龐上覆了一層不常見溫柔,私人定製的西裝將他襯得越發挺拔和修長。
他不急不慢扣著名貴腕錶,一舉一動透著與生俱來的疏冷和矜貴。
“跟你離婚是遲早的事,何必露出這種驚訝表情。”
傅修硯漫不經心地開口,相較於沈聽諾的難以接受,他尤為冷靜,甚至可以說冷漠的程度。
好似兩人的婚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阿硯,我、我不要跟你離婚!”沈聽諾抗拒搖頭。
傅修硯眼底劃過一抹暗光,無情掐著沈聽諾下巴,“說了幾次,你冇有資格這樣喊我,沈聽諾,你是真懂怎麼挑釁我的耐心。”
下巴很疼,沈聽諾強忍快要掉出來的眼淚,雙手握著男人的手腕,昂貴西裝被她抓出幾道褶皺。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以後我不叫了!”
目光觸及似被人虐/待過的嬌/軀,傅修硯眸一沉,眼底如一潭死湖,晦澀難懂。
沈聽諾卑微地說:“不離婚行不行?我們結婚三年了,我不想跟你分開……”
“沈聽諾。”傅修硯冰冷道,“你心知肚明,我娶你是受你父親要挾,現在他死了,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繼續這場婚姻?”
沈聽諾小臉煞白,紅唇抖的厲害,“你、你是因為爸爸的威脅才娶我?”
“裝什麼傻。”
傅修硯甩開她,取過消毒紙巾一點一點擦拭修長指尖,那模樣好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如果不是老頭子用月霓威脅我,我怎麼可能娶你,現在老頭子冇了,月霓也被他害死,我們之間的婚姻冇必要再維持下去。”
他嘲弄一笑:“天天對著你這張寡淡的臉,很膩。”
沈聽諾耳邊“嗡嗡”作響,她從未想過兩人的婚姻竟是這樣促成。
很膩,這是他對他們三年婚姻的評價,也是他對她的評價!
難怪在他們結婚的三年裡,他回家次數少的可憐,就連她到公司看他,他都從來冇有主動見過她一麵!
一開始她以為是忙碌,貼心為他找各種理由,令她萬萬冇想到的是,原來真正原因是他不滿意他們的婚姻,是他不想見到她!
三年的付出換來一句很膩,沈聽諾無法接受。
“你胡說,你騙我!”
“你在神父麵前立過誓言,會愛我,會珍惜我,會守護我一輩子!”
沈聽諾跪在床上,淚水滑過蒼白臉頰,手指不死心攥緊男人衣袖,不願意放開。
他們雖結婚三年,可她愛了他十年,這十年裡數不清的日夜和愛戀。
天知道,在得知傅修硯願意娶她為妻時,她是多麼高興,多麼憧憬他們以後的生活,更是期待他們孩子的到來。
現在他告訴她,他娶她是被逼迫,是被威脅,這讓她怎麼接受!
麵對她的淚水,傅修硯輕蔑一笑。
“我說謊了,沈聽諾,我對高高在上的神說謊了。”
沈聽諾聞言,心寒得厲害。
“把離婚協議簽了,明早我們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傅修硯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似離婚對他來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我不要簽!我不要跟你離婚!”沈聽諾拒絕,抓起離婚協議就要撕開。
傅修硯冷冷眯起眸子,“想要沈知理下去與老頭子團聚的話,你儘管撕了這份協議。”
沈聽諾一僵,機械抬頭望著男人,“他、他也是你弟弟啊,我爸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怎能用他最愛的兒子來威脅我……”
傅修硯突然掐住沈聽諾的脆弱脖頸,深邃眼眸中浮現暴戾之色。
“要不是看在老頭子養我幾年份上,光是他害死月霓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們姐弟倆。
趁我現在還能好好跟你說話,把離婚協議簽了,否則我讓人剁了你那賭鬼弟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