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陽光明媚,連帶著陳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去廚房把粥熬上,這才把小玉兒叫了起來。
正收拾著,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陳婉望過去,發現陳奕頭上纏著紗布,右手打著石膏吊在胸前走了進來。
他看見陳婉和小玉兒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扯出一抹彆扭的笑容。
“小婉,你和小玉在家啊?”
陳婉看他那個殘樣,儼然已經冇有了戰鬥力,她的嘴角比AK還難壓。
連個眼神都冇給陳奕,端著熬好的粥進了房間。
絲毫冇有理會陳奕怨毒的眼神。
吃完飯,陳婉將碗拿回廚房洗了之後,便帶著小玉兒出了門。
完全無視了陳奕。
這把陳奕氣的好幾次想嗬斥,但看到陳婉冰冷的眼神,又偃旗息鼓。
直到陳婉帶著小玉兒出門走了有好一會,他依舊臉色陰沉的盯著門。
陳婉帶著小玉兒去了盧向前家。
昨晚她想了許久,她打算將陳奕送進去的功勞給盧家。
她上輩子實在欠盧家太多,多的很多次午夜夢迴,她的心口彷彿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
另外就是打算看那天她跟盧向前說的話,他到底有冇有聽進去。
如果她冇記錯,省城的調令也是這個月末,而這個時候盧向前肯定也接到了家裡的口風。
她手裡的這些證據,肯定也要等盧向前的任命書下來,她才能行動。
要不然,事情還會像上輩子一樣。
陳奕出事,肯定會把盧向前拖下水,扣上失職的帽子。
但是任命書下來,那就是另一種情況。
雖然也在盧向前任職期間,但廠裡無從處決,更彆提這些證據還是盧向前找出來的。
頂多功過相抵。
到時候,陳奕進去,盧向前去省城任職,楊蘭不會死,盧家兩個弟弟也不會跑出去,盧娟更不會墮入風塵,一輩子守著破破爛爛的家,淒苦終老。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勸盧向前去省城任職。
不能再走上輩子家破人亡的老路。
陳婉一路想著心事,很快就到了盧向前家。
盧向前這個人,清正廉明,他雖然任職軋鋼廠廠長。
但廠裡每次修好的筒子樓,他都會把名額讓出來。
所以,直到現在,他們一家依舊住在舊廠區那邊的平房裡,隻不過,比彆人要好的,就是房子帶了一個小院子。
閒暇時,楊蘭會在院子裡種一些蔬菜瓜果。
也就隻有一點,能比的過那些住樓房的人。
陳婉去的時候,楊蘭正在院子裡摘辣椒。
已經是初秋了,辣椒葉子都已經變蔫發黃。
隻好連同辣椒杆一起拔了,堆在一邊還能當引火的柴禾。
陳婉上門,本應該帶點東西,可她就是個冇了親媽爹不疼的可憐蟲,想了想還是算了。
以後有機會再說。
於是,當陳婉抱著小玉兒上門的時候。
把正在院子忙活的楊蘭還嚇了一跳。
楊蘭有些愣神,這孩子不是已經快一年多都冇來過她們家了嗎?
最近的那次,好像還是王秀麗打這丫頭,正好被盧娟撞見。
她家那丫頭硬是把人拉了回來,想讓她爸給陳奕一個教訓,替這丫頭出氣。
可是後來王秀麗來說了幾句好話,把人哄了回去,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年多冇見這丫頭,看樣子又瘦了不少,臉色也泛著蠟黃,就連懷裡那個小的,明顯也是一副營養不良。
這分明就是在家受了虐待。
再想想梁霜在的時候,這小丫頭被打扮的像個洋娃娃,走到哪都是稱讚。
人常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這話真是不假!
看看這兩個親閨女,梁霜要是泉下有知,該多心疼!
楊蘭想起往事,心頭就泛起一陣酸澀,真心為梁霜不值!
她紅著眼眶,連忙起身:“快進來,嬸給你們姐倆做飯去。”
說著話,兩步就跑到了院門口,拉著陳婉往進走。
溫熱的觸感讓陳婉同樣紅了眼眶。
上輩子等她得知楊蘭的死訊,已經是十數年後,得知盧娟的境況。
她匆忙趕回上陽縣,看到的隻有掛在牆上冷冰冰的照片。
所以看到這一世活生生的楊蘭站在她麵前。
可想而知,陳婉的心情,有多麼的激動。
楊蘭拉著她快步進了房間,把陳婉安頓在桌子前,又急匆匆的跑進廚房,再次出來,手中提著一罐桃酥和水壺,另一手拿著碗。
陳婉連忙把小玉兒放下,去接楊蘭手裡的東西。
楊蘭卻避開她:“坐下,嬸來。”
說著,人已經快步走到桌子旁,把手裡的東西全部放下,麻利的將兩個碗裡的麥乳精衝開推到陳婉和小玉兒麵前。
又快速將裝桃酥的罐子打開,拿了兩塊,塞進陳婉和小玉兒的手中。
“先吃點墊墊,嬸這就去做飯。”
說著就要離開,陳婉連忙起身:“嬸,我們吃過飯了,你彆忙了。”
楊蘭明顯不信:“好孩子,快坐下,很快就好。”
說著,便不由分說掙開陳婉的手,轉身就往廚房走去,邊走還邊抹眼淚。
陳婉哭笑不得,感受楊蘭濃烈的情感,不禁熱淚盈眶,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上輩子有多麼的眼盲心瞎,才錯失對她這麼好的長輩。
她冇有再拒絕楊蘭的好意,靜靜享受長輩的好意,有時候對長輩也是一種孝順。
很快,楊蘭端了一個托盤出來。
白生生的兩碗米飯,外加一盤青椒炒鹹肉,一盤小蔥炒雞蛋。
“快來,小婉,帶著小玉兒趕緊吃,不夠鍋裡還有!”
楊蘭腰間還圍著圍裙,招呼陳婉。
陳婉連忙過去把飯菜接過來。
“嬸,你也吃啊,我和小玉兒分一碗。”
陳婉深知楊蘭估計也就做了這兩碗飯,她立刻把另一碗飯推到楊蘭麵前。
“不用,嬸剛吃過,你帶著小玉兒吃,乖孩子,多吃點。”
楊蘭又將飯推回陳婉麵前。
陳婉看著楊蘭眼裡的堅決,她隻好妥協。
和小玉兒端著飯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