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奢華的馬車內,隻有江嫿和裴鬱行。
馬車外,江夫人愛女心切的在喊:“嫿嫿,你怎麼樣了?”
方纔,裴鬱行抱著滿脖子血的江嫿從眾人麵前經過,上了馬車。
江老爺和江夫人幾人自然也看見了。
暗衛得了命令,讓江老爺和江夫人上馬車等著。
江夫人扒著馬車輪子不肯上去,一直衝這頭喊,想得到一個迴應。
江嫿想迴應,但張嘴脖子就疼,她出口聲音隻餘虛聲:“娘,我冇事。”
江夫人聽不見。
她旁邊坐著的,是比她這氣音冇好多少的裴鬱行。
男人就這麼看著她。
江嫿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顆藥,遞過去。
她啞著嗓子,氣音道:“解藥。”
裴鬱行接過那藥,在掌心摩挲了兩下。
江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真是解藥,我全家的命都在你手上,冇必要騙你。”
“孤且再信你一次。”裴鬱行服下那藥丸,不過幾息,半邊身子麻痹的症狀先消失,嗓子也變得清明。
江嫿看他,理不直氣也壯的吩咐:“幫我跟我娘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我。”
裴鬱行端看著她道:“孤為何要幫你?孤如今恨不得叫你立馬去死。”
江嫿微微點頭,連殿下都不叫了,隻道:“行,那我現在就去死,不讓你礙眼。”
她腦袋微微往後一仰,就要往車身上用黃金明珠鑲嵌的那塊撞去,那塊最硬。
腦袋一磕,並非預料中的硬疼感。
江嫿睜眼,額頭被一隻大掌包裹。
“你對孤服一下軟會死嗎!”裴鬱行硬聲道。
江嫿睨他一眼,問:“服軟管用?”
裴鬱行伸手,霸道的將人攬入懷中,眸底陰鬱,歎道:“就不能乖一些嗎?在孤身邊好好待著。”
江嫿倒抽著冷氣,“疼,疼……殿下。”
裴鬱行立馬鬆開了她。
江嫿捂著剛包紮好的脖子,一雙秋水剪眸視線往上一抬,對上男人的冷眼,嘴角倏然一勾:“殿下,我脖子疼。”
裴鬱行冷聲道:“活該。”
而後,命令暗六去跟外麵的人說一聲,江嫿冇死。
江嫿抹脖子是真存了死的心思,可剛剛撞腦袋卻是試探。
她虛聲道:“殿下,你還想讓我死嗎?”
裴鬱行不理她。
他先前不知道她性子,想嚇唬她。
現在知道了,他要真叫她死,她真會去死。
野貓當真難馴養,可他偏要剪掉它的利爪,叫它服帖。
一隻白皙柔嫩的小手慢慢伸過來,覆在男人的手背,討好的姿態,“殿下,不生我的氣了?”
那隻手的指尖順著往上,大膽摸到男人的腹肌位置,被男人一把鉗住手腕。
“你想做什麼?又想催動孤體內的毒發作?”
江嫿眉頭一皺,“殿下,手疼,您的力太大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裴鬱行力道鬆了幾分,輕嘖一聲,“這般怕疼,怎麼抹自己脖子的時候不怕?嬌氣。”
江嫿仿若無骨的身子半趴在人的懷裡,手腕仍被男人禁錮著,另一隻手負傷剛包紮好冇法為非作歹。
她嗬氣如蘭,“殿下,我怕疼,可替您擋劍的時候,也是不怕的。”
裴鬱行一手輕挑起她的下巴,落在她水潤粉唇上,“提起這個,你是想從孤這,得到什麼?”
“不敢。”江嫿被鉗製的那隻手,帶著對方的手,落在自己的心間,直言不諱道:“區區一點討好殿下的手段罷了,殿下若是高興了,是不是就能放過我的家人了?”
“不能。”裴鬱行一張生人勿近的臉。
江嫿討好的臉色裂開,心裡在罵,麵上在笑,語氣嬌嗔:“殿下,好生難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