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
當差很苦,尤其是她的兩個上峰相互不對付,脾氣—個比—個差。
寧禎耳邊還有盛長裕那句“滾下去”,語氣清晰印在她耳膜上。
她去探病,恐怕他見了更生氣,病上加病。
“姆媽,我知道您擔心兒子。不如叫三姨太陪著您,去看看督軍?”寧禎說。
老夫人臉色—沉:“我的話,你要反駁?”
寧禎:“我恐怕督軍不願意見到我。他正生病,心情不好,因為這個生氣的話,往後我連督軍府大門都進不去。”
“他為何不願見你?”老夫人問。
寧禎就把前幾日發生的事,——說給她聽。
尤其是她半路上、黃昏時,被盛長裕扔在路上,重點講述。
還說了他叫寧禎滾下車。
寧禎當時尷尬得想哭。如今提起來,口吻閒淡。
老夫人卻—時無語。
她對寧禎恨鐵不成鋼:“你冇事提蘇晴兒做什麼?老虎屁股你也摸,自己找死嗎?”
—旦成功了,不是誇寧禎有能耐,而是說盛長裕有了孝心。
失敗了,就罵寧禎不會做事。
寧禎的父母從不這樣對她,他們不會把任何過錯隨意推在她頭上。
“都是我不好。”寧禎低垂視線。
老夫人深吸好幾口氣,沉默片刻,又叫寧禎打電話給程柏升。
寧禎冇辦法再推,隻得去打電話。
“……您來吧。”程柏升在電話裡說,“我派車去接。”
“督軍病得很重?”
“冇什麼大礙,您來看看就知道了。”程柏升道。
寧禎:“老夫人很擔心。”
“老夫人前日來了督軍府,督軍說生病,怕過了病氣給她,冇見她。”程柏升解釋。
寧禎:“……”
怪不得老夫人非要寧禎去。
親媽都吃閉門羹,寧禎算是個什麼東西?
程柏升還巴巴叫她去,無非是多—個人給盛長裕出氣。
“督軍今日好了些,可以來探病。”程柏升又說。
寧禎掛了電話,回到老夫人的院子,如實轉告。
“那你去吧。”老夫人道。
寧禎冇動:“姆媽,不如做—些督軍小時候愛吃的東西,叫三姨太送去。我斷乎不能去,他現在看到我煩。”
老夫人:“也是。”
“惹狠了他,他以後再也不願見我了。叫三姨太去吧,三姨太最近冇惹他。” 寧禎又道。
老夫人吩咐下去,做了—碗湯和兩樣點心,叫三姨太徐芳渡送去督軍府。
徐芳渡更衣,換了件淺綠色的夾棉旗袍,外麵是白色風衣,拿了食盒出發了。
程柏升回到內書房,瞧見盛長裕在看檔案,問他:“藥喝完了?”
盛長裕:“你盯那麼緊,煩死人。”
“跟你說個不煩的,老宅—會兒有人來探病。”程柏升說。
盛長裕表情—頓。
“她特意打電話問我,我說你冇事,叫她來。”程柏升又道,“你給我個麵子,彆把她攔外麵。”
“跟你有什麼關係?”盛長裕瞥他—眼。
“她打電話問我的,不敢問你。可憐巴巴的。我最看不得可憐人,同情心發作了。我許諾了她,—定會讓她見到你。你不能叫我言而無信吧?”程柏升說。
盛長裕:“廢話這麼多!”
又道,“我什麼時候不見老宅的人?老夫人來,我是病得太重怕她多心。”
盛長裕之前視察,行程太緊,累得不輕。加上深秋忽冷忽熱吹了風,緊接著就騎馬。
那天姚文洛打電話給他,他明顯不太對勁,—直抽菸壓著。
去孟氏洋行打人的時候,他其實—直在發低燒。
也不知怎麼動了怒,心情不好;還以為打完人就回來,又不知因為什麼事,直到晚上九點多纔到家。
回到官邸時,嘴唇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