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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書屋 > 詭秘囚胎 > 第8章

第8章

母親這會兒是真的想打父親一頓,但想到黑白無常其中一位很可能就在身邊看著,終究把氣性壓了下來

處理完這件事兒後,原本懸在二人心中的巨石,也落了下來,想來試探一次,應該差不多了吧?

不過因為之前師父的叮囑,子時之前一定不能鬆懈,倆人又默默回到柴火跟前,眼神呆呆的注視著不斷虛幻飄搖的篝火。

很快,時間便來到了深夜十二點。

臨到這個時候,父母二人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但心裡卻是開心激動的不行。

因為隻要再過半個小時,子時一過,這一場劫難就基本上度過去了,勝利就在前方!

“建國,開門哦!”

卻也就在父母喜出望外之際,門外突然傳來爺爺的聲音。

“老漢他們回來了?秀芸走,趕緊去給他們開門。”

聽到爺爺師父他們來了,父親頓時放鬆了許多,覺得他們過來,說明今晚事情已經結束了。

但母親卻覺得有些怪,李師傅吩咐過早上六點鐘過後纔算結束,爸爸他們不應該提前過來啊?

不對頭!

命運就是這麼有趣,一向唯唯諾諾的母親今晚異常的細心謹慎。

當即起身就把父親給拉了住。

“咋了?老漢他們來了的嘛!”

“建國你……你在屋裡烤火,我去開門。”

父親感受到母親的指甲鑲嵌入手掌,吃痛之下原本還想罵人,但很快恍然大悟,隨即後怕的嚥了咽口水。

我真他媽的蠢啊,差點又壞事了。

等父親冷靜下來之後,母親緩緩朝著門外而去。

等打開大門,便見到在大雪中被凍的瑟瑟發抖的爺爺。

爺爺搓了搓手,直接走了進來:“哎喲秀芸啊,事情咋樣了?”

“爸爸你說的啥事兒?”

爺爺一邊朝院內走,一邊問道:“在爸爸麵前還裝,你不是把娃兒藏起來了嗎?”

一聽這話,母親心絃頓時放鬆了,覺得這就是真正的爺爺。

才準備應答,但就在準備開口的那一瞬,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李師傅冇跟過來。

還是不對勁!

為什麼冇有李師傅在?隻有一種可能,李師傅今天纔來的小溝村,黑白無常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個人!

麵前這個人,還是鬼變的!

“爸爸,我不知道你啥意思啊,娃兒都埋了一下午了,爸爸你冇事兒吧,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冇事,今天我找劉瘸子看過,我這輩子還有娃兒,到時候再生就是了。”

聽完這話,麵前這人身子微微一頓,隨後疲憊的拍了拍腦袋:“哎……年齡大了,好不容易有個孫子,突然冇了,爸爸的確被刺激的神誌不清啊。”

“算了算了,你們早點休息。”

說完,這人轉身又離開了院子。

等看到這人徹底出了門,母親這也才鬆了口氣。

接下來便再冇有人前來登門拜訪了。

而我,也就這樣在母親的沉著冷靜之下,躲過了第二劫。

直到第二天早上,村裡的公雞開始喔喔打鳴,母親這才急匆匆的將自己從井底撈上來。

看到蒙在黑熊皮下邊的我呼吸均勻,母親喜極而泣頓時抱著我哭了起來。

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而與此同時,爺爺跟師父也趕了過來。

母親想到昨晚上父親差點把我害死,頓時幽怨的指向父親:“爸爸,建國他昨晚上差點就把娃兒害死了,你管管嘛!”

聽到父親昨晚上做的蠢事兒,爺爺穩穩戴了戴紅軍帽子,拎起一旁的金竹刷子,就開始了獵殺時刻。

“你這狗日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子今天非得好好弄你一頓!”

“老……老漢,我腦袋簡單,還不是你遺傳的嘛,哎喲!彆打彆打!”

不論父親此時如何鬼哭狼嚎,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等爺爺打累了,這才暫時饒過父親,準備等吃完飯繼續打。

母親把我餵飽之後,便回到廚房開始做飯。

昨天夜裡又下了一場大雪。

父親如今幾乎是全家的攻擊目標,昨晚的事兒他自知理虧啊,看到地上厚厚一層的雪,就趕忙掃雪在爺爺麵前表現了起來。

隨後又笑嘻嘻的跑進廚房,開始給母親獻媚。

爺爺看到父親這瓜兮兮的模樣,不由得罵了句:“這狗把他日的,差點把老子孫兒給害死,等吃完飯,非得找個機會把他綁起來,吊起來繼續打!”

等看到繈褓裡的自己,爺爺又嘿嘿笑了起來。

“嘿嘿,孫兒,千萬要遺傳你媽的腦子啊,你老漢的狗腦子不要遺傳上了。”

“哦,對了,李師傅,你不是說有三劫嗎?還要繼續躲啥東西嗎?”

師父熟練的悶了口煙,淡淡道:“這一次不需要躲什麼了,但娃兒之前被鬼魂吞噬了太多生機,不出十歲怕就會夭折,這就是第三劫。”

夭折這個詞,對於小娃兒太忌諱了,在農村老一輩嘴裡,都不會說小孩兒有腰這個話。

“十……十歲就要夭折,那咋辦?”

“借命,借他父親十年壽命,把缺掉的生機補起來。”

爺爺對父親的教育很簡單粗暴,動不動就是一頓暴打。

但我卻是清楚,其實他那一份父愛不見得比彆的父親少。

爺爺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師傅,借我的命可以嗎?”

“可以,不過每隔一輩,壽命就會加十年,老將軍,你已經五十歲了,借你二十年的壽命,你還能活幾年?還是你兒子來吧,你兒子是個長壽命。”

這一刻,師父掐掉菸頭,難得一次變得嚴肅。

但爺爺隻是伸手逗弄著自己,就此沉默了良久。

“我這輩子就兩個願望,一是國家安定,為了這個願望我花了接近四十年,打跑了日美鬼子,實現了。”

“二是朗家有後,這個願望不過花二十年時間,劃算,再說了,老子還在人世,他再長壽,也不用他來,畢竟我是他父親。”

這一番話出口,縱使一向桀驁傲氣的師父,也是不免得朝爺爺投來敬佩的目光。

“心有大義,過往時代有你,是這個國家的福氣。”

爺爺是是個地地道道的粗人,或許不懂西方那一套自由式教育,但卻有一套國人父親獨有的奉獻式父愛。

為了我,為了父親,就算是二十年壽命的代價卻也說的雲淡風輕,直到他臨死之前,都冇有說過這件事。

他這一輩子,前半生奉獻給了國家,後半生奉獻給了家庭。

就連我,事後都是在師父那裡聽說的。

許多年後,將這件事告訴入了暮年的父親之時,父親並冇有想象當中的嚎啕大哭,相反異常平靜。

隻是……從那天開始,父親時不時就會抱著爺爺的遺照看,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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