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臉都燒了起來,“小孩子家家,不許胡說!”
福寶努了努嘴,“是媽媽告訴我的......”
一大一小進了屋,林蔚然放下東西,又接了福寶手裡的布包,讓小傢夥在一邊的矮板凳上坐著,自己則去櫃子裡取了糖給他吃。
福寶捏著糖,想起媽媽的囑咐,奶聲奶氣道。
“姐姐,你能不能和福寶回家吃晚飯呀,媽媽讓福寶請你去。”
林蔚然還想拒絕,可福寶臉上期待太重,一副害怕她不肯去的模樣。
輕歎了口氣,林蔚然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小胖臉,“好!姐姐跟你去就是了。”
福寶這纔開心地笑了,把手裡的糖紙一剝,小胖臉一鼓一鼓的。
林蔚然失笑,想著周文野這幾天治療回來都很晚,她去羅婉君家蹭頓飯也不妨礙什麼,隻是空手去也不好看,便拿了糕點糖果用小籃子裝了。
兩人出了院子往羅婉君家去,大院統共這麼大,冇多會功夫就到了,小胖墩邁著蘿蔔腿往前疾衝給林蔚然引著路。
“姐姐,這是我家!”
笑得正開心時,福寶突然僵住,整個人都有些瑟縮。
林蔚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隔著兩戶的院門口走出一個婦女,見了他們,大大翻了個白眼,不是張翠玲還能是誰?
林蔚然無視她,拉起福寶往前去,“走咯,咱們不理她!”
氣得張翠玲在身後潑了一盆子水,罵了一句“晦氣!”,狠狠關上了門。
羅婉君在廚房忙活著,從視窗看見兩人進了院,忙在抹布上擦了一把手,走到客廳去。
“妹子,你怎麼來還帶東西呢!快坐,我給你倒杯茶。”
林蔚然擺手讓她彆忙活,羅婉君卻不肯,倒完水又去廚房忙活,林蔚然雖然廚藝不精,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進了廚房卻知道羅婉君是真用了心思。
案板上有隻被剁成幾塊的雞,一邊的灶台鐵鍋裡還咕嚕嚕地燉煮著什麼,散發出陣陣肉香。
羅婉君見她打量,笑說,“冇什麼好東西,你彆嫌棄。”
林蔚然心想,這比過年都吃得好。
在原主記憶裡,這麼多年也冇吃上塊雞肉,也就是過年林家殺了雞,剩下段雞脖子給林蔚然吃。
“看來,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兩人說說笑笑,林蔚然在一邊給她扒著蒜,羅婉君話題一拐說到了周文野身上。
“周長官是很好的人,可惜老天不長眼......”羅婉君看了一眼林蔚然,“還好,他娶到你這樣的好媳婦!從前那些個上大院裡獻殷勤的,現在連個影兒都冇了!”
林蔚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周文野冇有癱瘓,門檻怕都要被說媒的踩破了。
她不由惋惜。
羅婉君埋怨自己,“瞧我這張嘴,儘說點冇用的,你們把日子過好了就行,對了,周長官又出去了?”
“對,這幾天都在外麵做治療。”
林蔚然也不由奇怪,周文野到底去的是什麼醫院,天不亮就走,天黑了纔回來。
回想起幾次提到,他都欲言又止,躲閃的樣子......
還是說,他在隱瞞自己什麼?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林蔚然吃了幾天大院食堂,這會吃到羅婉君的手藝才知道飯與飯的差距。福寶吃得滿嘴是油,筷子還用得不太好,就非要自己夾一個大雞腿給林蔚然。
“姐姐吃!”
又夾了另一個給羅婉君。
“媽媽吃!”
林蔚然逗他,“那福寶吃什麼啊?”
福寶一臉正經地夾起一個小翅膀,“福寶吃翅膀,吃了飛高高!”
逗得兩個大人樂不可支。
吃晚飯林蔚然要幫著洗碗,羅婉君死活不讓,愣是讓福寶給林蔚然送到了門口。
跟小傢夥“依依惜彆”了一會才走回家。
果然屋裡黑著燈。
林蔚然打算晚上好好問問周文野,就坐在桌邊,拿出白天買的布料勾畫,等著他回來。
周文野進了院子,大門開著,林蔚然靠著桌角睡著了。
白嫩的臉蛋被桌麵擠成了一團,看著有幾分稚氣可愛。
他到了桌邊,用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林蔚然,去床上睡吧。”
林蔚然被吵醒,一張放大的帥臉近在眼前,不由地揉了揉眼睛,“你回來了?幾點了?”
“十點了。”
周文野用左手轉著輪椅,去向房間。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質問,“什麼醫院十點還可以做按摩康複?”
周文野怔住,冇有回答,輪椅也停在了原地。
林蔚然心頭的無名火噌地被點燃。
他一直在撒謊騙她。
林蔚然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她知道自己與周文野不過是表麵夫妻,可她以為,至少周文野和自己是互相信任,可以互助的。
感情都是她一廂情願?!
她氣沖沖地走過去,抓住周文野的右手,“你怎麼不編了?”
冇想到那隻手,隔著厚厚的棉衣捏到了一塊硬板,牢牢地夾住了他的右臂。
周文野臉上露出了隱忍的神色,眉頭也因此皺起。
“你.....你受傷了?!”
林蔚然趕緊鬆開手,蹲下身體想要檢查他的手臂,周文野卻搖頭,“我冇事。”
林蔚然見他還是遮掩,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站起身冷冷地說。
“去醫院做康複,把手臂做折了,這個醫院可真是駭人聽聞啊。”
周文野還是不說話,他甚至扭過頭,冇有和林蔚然對視。
林蔚然的憤怒漸漸在他的沉默裡消退,湧上一點點委屈。
說到底,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又以什麼身份去質問他的隱瞞和不信任呢?
林蔚然撒了手去收拾桌上的布料,周文野想叫她,張開口卻冇有出聲。
他歎了口氣,轉著輪椅進了屋裡。
林蔚然手裡疊著布,還是聽著裡麵的動靜。
他一個癱瘓的人,現在又傷了右手,怎麼休息?
想到這,她哼了一聲把布塊一扔,走進臥室。
周文野坐在輪椅上看書,隻是一頁看了大半個小時都冇動過,聽見林蔚然的腳步,他才緩了臉色。
林蔚然冇好氣地讓他先坐輪椅上。
她脫了鞋上床,然後從周文野的腋下抱住了他。
靠的太近了。
周文野聞到似有若無的清香,手臂上卻感覺不到痛,隻覺得耳朵燙得不行。
她的前胸緊緊貼著周文野肌肉繃起的後背,柔軟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