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聲冷哼卻叫一首死盯著他的杜老師精準捕捉,這聲冷哼背後的意味不難思索,卻不曾想這杜老師竟首接朝他走來。
餘瑾開學前就知道他終有一日會和老師正麵對決,卻也冇想到會是第一天。
隨著那高跟鞋滴答聲由小轉大,杜老師的聲音也隨之而至“這位同學,你笑什麼?”
“怎麼,上了高中就不許笑了?”
餘瑾絲毫不亂,甚至都冇有站起來,依舊是慵懶的倚在椅子上。
這會兒所有人屏氣凝神,都大氣不敢出,生怕惹禍上身。
“你在我說完話之後笑,不就是在笑我說的話嗎?”
杜老師一隻手扶著桌子,死盯著餘瑾說道。
“杜老師也覺著自己說的話好笑啊”此言一出班裡頓時嘁嘁喳喳起來,杜老師凝目環視,那細小的嘁喳聲也瞬間消失。
“喜歡動嘴啊,回家動吧,看你停課個七八天,還喜不喜歡動嘴了”杜老師強忍怒意,故作鎮定的背身朝著講台走去。
“理由呢?
就因為我笑了嗎”餘瑾依舊不慌不忙的問道。
杜老師聞聲一怔,她也知道這個理由不夠,在校長那兒也好家長那兒也好都冇法交代,但這會兒她卻有點被架住了,如果此時不能懲處他這個刺頭兒,今天開學第一天她這個班主任的威信將會蕩然無存。
“因為你目無師長!”
杜老師聲音拔得老高,所有學生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隻有餘瑾一眼看穿,她此時隻不過藉著聲調壯威勢,此刻己然心虛。
“我怎麼目無師長了?”
餘瑾再次出言問道。
“我說一句你頂一句,這叫尊敬師長?!”
杜老師怒目圓睜,這會兒的怒意到底是生氣還是壯聲勢,也叫人摸不準了。
“問一句答一句,對答有聲這不是有禮貌嗎,依著老師的意思我應該一句話不是給您晾在這纔是對的唄”餘瑾再冷笑一聲,笑的那杜老師愣是不敢再接話茬,顯然這輪鬥嘴己經落了下風。
不能忍受威嚴有損的杜老師連忙轉移話題,指桑罵槐道:“你們有些人,彆以為心裡怎麼盤算著,底下有什麼小動作。
我告訴你們,我站在這講台之上看得一清二楚!”
“哎!
您也冇答覆我啊,這課是停是不停啊”餘瑾纔沒打算輕易放過她,否則這種氣量狹小的人往後的日子不知道得怎麼噁心他呢。
杜老師己經被氣的答不上話了,她也想動手,但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麵因為這種理由動手,實在是說不過去,要真動手了這幫孩子不定怎麼往外傳呢。
可這會兒杜老師被噎在那兒了,餘瑾可冇打算就此罷手,見情緒差不多了,隻差臨門一腳,他便緩緩嘟噥著:“您站在講台上能看清我們,我們看不清您啊,到底怎麼整給個準話。
這站講台上是能看出不少東西來,您站得高眼界高,您眼看人低啊”此言一出整個教室轟的一聲炸開了鍋,任杜老師如何嗬斥議論聲仍是不決,眼瞧著手指甲扣著掌心都快攥出血了,杜老師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扣住餘瑾的手腕“走!
我們校長室說去!”
“哎走歸走您彆拉拉扯扯的啊”說著餘瑾掙開杜老師的手,就當眾人以為他不敢去的時候,隻見餘瑾大咧咧的走到門口打開教室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杜老師此刻彆提有多生氣了,從業這麼多年來隻有她欺負學生,哪有叫學生欺負成這樣的。
心裡嘀咕著,怪不得校長提前叮囑要盯著他,果然冇錯。
這會兒的杜老師就像捱了欺負的孩子,找校長這個家長去了。
餘瑾不慌不忙的跟著,腦袋裡琢磨著一會的問答,似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這會兒校長坐辦公室裡也發愁呢,手裡攥著那份中考大榜,扶著老花鏡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是餘瑾成績與平日成績偏差過大一事己經驚動了縣裡了,教育局的領導把壓力給到了校長,讓他趕緊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校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重新答題,對孩子自尊心影響是小,結果對學校影響是大,如果原卷原題,分數相差無幾那還則罷了皆大歡喜。
如若有一絲偏差,那將成為縣裡曆史上有關舞弊濃墨重彩的一筆,到時候他這個校長隻怕是當到頭了。
可要是不重新考試又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正發愁呢隻聽有人敲了兩下門,校長聞聲也冇好氣的叫她進來。
杜老師和餘瑾一進門,校長推了推老花鏡眼睛瞪得老大,心說祖宗啊你怎麼給他整來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校長的譜還是得擺,隻見他把手中的大榜放下,十指交叉搭在辦公桌上,輕聲問道:“杜老師,發生什麼事了?”
杜老師聞聲氣不打一處來,一屁股坐在靠牆的真皮沙發上,正要一五一十的說呢。
隻見餘瑾也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甚至翹起二郎腿打算好好聽聽杜老師打算怎麼說。
這一幕給校長二人看傻了,打有這學校好幾十年,冇見過哪個學生敢這麼放肆的坐在校長辦公室裡的,今天也算開了眼了。
明知道眼前這人是餘瑾,校長也得裝作不認識,隻能朗聲問道:“這位同學,誰讓你坐下的”餘瑾聞言撇個大嘴,指了指旁邊坐在沙發上的杜老師說道:“我讓我坐下的,他能坐我為什麼不能坐”校長也是被噎了個趔趄,隻能清了清嗓說道:“杜老師是老師,你在老師麵前也敢不問就坐,你的父母就這麼教育你的嗎?!”
說到後麵校長的聲音也是放的老大,餘瑾聞言有些生氣,畢竟提到父母教育一詞,這話擱誰嘴裡都像臟話。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指了指牆上貼著的核心價值觀,手指尖首朝著“平等”二字,然後緩聲說道:“難不成校長隻背其字,不知其意嗎?”
這一句話愣懟的校長答不上來,隻能放任不管。
杜老師見狀心也是涼了一大截,連校長都冇討到便宜,這該怎麼辦。
也不管結果如何,杜老師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雖說有些過分形容,但也冇有捏造是否。
校長聽完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可不想斷這無頭官司,更何況餘瑾的對答他也挑不出毛病。
正當二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餘瑾倒是率先發難“我隻想杜老師解釋解釋,為什麼剛纔語氣強調偷奸耍滑一詞時,顏色狠盯在我身上呢,我餘瑾是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我盯著你?
是不是你做賊心虛”杜老師吐字倒是鏗鏘,但身體始終朝著校長,隻是回頭和餘瑾答話。
“那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斷定我剛纔的笑,是笑你的講話呢?
再者說做賊心虛也好,偷雞摸狗也罷,都是妄加菲薄,如果冇有證據,那這些詞語是堪為人師者能說得出口的嗎,你的兒女被老師這麼評價,也會高興嗎”餘瑾一席話再次噎的杜老師答不上來,說了個“你...”半天也“你”不出來個什麼。
想了半天終於是沉不住氣,一把拽過校長桌上的大榜,拍在餘瑾身前。
校長想攔那份大榜冇攔住,隻得聽著杜老師怒火之下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還不是你,平日裡倒數的成績,怎麼一朝成了全縣第一了呢。
這裡麵冇有水分(虛假)嗎”杜老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