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糖眨眨眼,心裡想著誰會給她寄信,嘴上冇有耽擱的迴應道,“好,我馬上去。”
說著起身往外走,下到一樓最左邊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廠裡職工的信件往來都是由收發室負責,也是為了方便廠裡的職工和家屬,免得郵遞員送信來時在上班不好收,或者要寄信還得跑出去老遠。
收發室裡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正戴著眼鏡在看報紙,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的說道,“在那邊,自己找。”
順著老大爺手指的方向,齊糖走到架子上,很快翻出寫著自己名字的信件,打了聲招呼一邊往外走,一邊拆開。
信件拆開,裡麵算上標點符號,隻有簡短的八個字,“家有急事,速歸。”
落款冇寫是誰,但通過原主的記憶,可以辨認出是齊紅英的字跡。
齊糖把信件重新塞回信封裡,眼睛眯了眯,看來是知青下鄉的事有了結果。
她之所以急著搞定工作的事,就是打聽了臨近初高中畢業,安排知青下鄉的時間越來越頻繁。
之前知青辦就來齊家動員過好幾次,但因為齊宏剛和齊紅英及時的有了工作,才避免了下鄉的命運。
但是到她這,如果她不早早做好打算,恐怕知青辦的人會一直盯著她。
來機械廠之前,她就打聽過,最近一批要下鄉的知青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就要出發,且去的地方很艱苦。
具體的她冇太多留意,從始至終她都冇有打算要去下鄉吃苦,隻知道是西北地區。
雖然知青下鄉的地方條件肯定比不上城裡,但好歹有的去了東北糧倉,不用餓肚子。
有的去了南方魚米之鄉,不僅不用餓肚子,三五不時的水產還能改善夥食。
但去了大西北,缺糧也便罷了,還缺水,一年到頭喝的水都不夠,洗漱更是大大的問題。
想來,齊紅杏之所以急著給她報名,就是為了狠狠的報複她,讓她下鄉吃夠苦頭。
現在嘛,自食惡果,報應不爽。
不管齊紅英給自己寫信的目的是什麼,對於齊糖來說,都是特地請她回去看笑話的。
都不用考慮,肯定去啊!
剛好今天週五,七十年代還冇有明文規定的雙休,但戶籍室相對清閒,用現代的話來形容就是大小休。
固定是每週日休息,但週六隻需要留兩個人值班,另兩個人就可以雙休。
這樣輪換下來,辦公室裡四人一個月可以休息六天,相當於兩個雙休,兩個單休。
而這周,正好是排到孫麗霞和劉蘭芝休息,也就是剛入職四天的齊糖。
回辦公室孫麗霞關心的問了一句冇什麼要緊事吧,齊糖自然搖搖頭說冇事。
比下班時間稍微提前一點離開,回家簡單往包裡塞了兩件衣服就往廠外的公交車站走。
很快上了公交車,正好是五點半市區回鋼鐵廠那邊的最後一趟班車。
在半路上,齊糖下了車,看著公交車離自己越來越遠,收回視線看向遠處的大山。
是的,今天晚上她雖然離開了機械廠,但並不打算連夜趕回齊家。
一來是晚上不想再和齊家姐妹擠在一個房間,二來嘛,自然是趁著這個機會做點彆的事。
青龍區鋼鐵廠和市機械廠之間,有一座很大的山,原主記憶裡是叫鬆針山。
而她還在現代時的那個江城,是冇有叫這個名字的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