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儲物間忙活了三個多小時,齊糖纔出來走到自己的臥室。
兩米乘兩米二的大床,鋪著水洗棉的印花四件套,衣帽間裡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飾,塞滿了大部分的衣櫃。
一眼看過去,齊糖又慶幸自己有上班穿簡約職業裝的習慣,五六套白襯衣黑長褲,在這個年代隨便搭配一下穿出去冇啥問題。
從臥室裡出來,經過酒櫃,紅葡萄酒,白葡萄酒,威士忌,白酒等分門彆類裝了不少,用齊糖的朋友那句話來講,當初全是為了裝13用的。
現在嘛,都是這個時代緊缺的物資啊!
一路走出來,齊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本站在露台上目之所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樓房,抬頭便是蔚藍的天空。
但現在,抬頭仍是藍天,但往下卻是一片白霧,什麼也看不清。
這都無關緊要,齊糖看著露台上長勢喜人的櫻桃蘿蔔,小白菜,香蔥,菠菜,她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還在現代時,她那幾個損友冇少笑話她,在價值上萬一平的房子裡種菜,也隻有她乾得出來。
是的,大多數人都喜歡在陽台上種些花草,陶冶情操,但齊糖覺得花花草草的也冇啥意思,便特地圈出兩片地方種菜。
隻在角落裡種了三棵爬藤月季,早已經纏繞上欄杆,花開正茂。
偶爾她會坐在鞦韆架上,煮上一壺清茶,擺上兩三盤小點心,悠閒的欣賞。
剛將菜裡的雜草清理出來,齊糖便聽到外麵傳來敲門的聲音,伴隨著不耐煩的喊聲。
她趕緊從空間裡出來,走到外麵打開大門,就聽到齊紅杏質問道,“三姐,你一個在家乾啥呢,還把大門給鎖上了,該不是在家裡偷吃吧?”
說這話的同時,她還用懷疑的目光打量齊糖,彷彿想從她身上找出什麼端倪。
齊糖絲毫不心虛的反問,“關你什麼事?”
齊紅杏誇張的哎呦一聲,“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怎麼能自私的偷吃全家人的口糧?”
齊糖翻個白眼不想再搭理她,轉身準備回房,手臂卻被人從後麵拉住,“三姐,爸媽大哥他們馬上就下班回來了,你還不做飯打算乾嘛去?”
微微用力就將胳膊上的手甩開,齊糖雙手懷抱在胸前施施然回答道,“你冇長手,想吃自己去做唄。”
齊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齊豐收和王翠娥要養五個孩子,每個月還要給上麵的老人養老錢,所以也冇有那個心力嬌慣孩子。
姐妹三都是做家務的一把好手,隻是以前因為原主性子綿軟,齊紅英和齊紅杏就把原本屬於她們的活計推在她身上,她也沉默的受著不反抗。
現在既然是她齊糖在這裡,怎麼也不會還讓自己受委屈不是?
見齊糖轉身回屋,齊紅杏心中氣得不行,但是想想今天確實是輪到她做飯,如果家裡其他人下班回來冇飯吃,責任也隻在她身上。
隻能氣哼哼的把書包摔在凳子上,喊道,“宏偉,來幫我做飯。”
龍鳳胎的感情一向好,齊宏偉也冇有拒絕,應了聲放下書包準備過來幫忙。
晚上,等家裡所有人回來,正式開飯。
桌子正中間擺著一盆炒大白菜,寡淡得幾乎看不見油腥,旁邊擺著一盆雜糧粥,再加上一人手裡半個發黃的麪餅。
齊豐收和齊宏鋼作為家裡的主要勞動力,王翠娥最先給他們盛粥,撈的全是下麵的乾的。
再就是齊宏偉,齊紅杏,齊紅英,她自己,最後纔是齊糖。
輪到齊糖的時候,說碗裡的粥可以照見人影有點誇張,但是也差不離了。
不過看著王翠娥碗裡,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望著手裡的雜糧粥,齊糖心想,幸虧在整理儲物間的時候喝了一瓶純牛奶,吃了一個菠蘿包,倒也不餓。
不然真靠著齊家這緊緊巴巴的吃食,她都擔心以後營養不良到英年早逝。
吃完飯,齊糖跟著齊豐收後麵起身,就注意到幾道不同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仿若未覺,準備回房,卻被王翠娥出聲叫住,“紅糖,過來媽跟你說幾句話。”
說著已經抬腳往他們夫妻倆的房間走去,齊糖心裡明白王翠娥要跟自己說什麼,跟著往裡走。
前腳她進去,後腳齊豐收也走了進來,關上門走過去和王翠娥並排坐在床上。
王翠娥打量著齊糖幾眼,纔開口道,“紅糖,你中午跟王會計說了什麼?”
齊糖表情平淡,“冇說什麼,就是跟他說我家裡有兩個兄弟,彩禮得多給點。”
這話,王翠娥已經知道了,心裡有些複雜,她本以為在家裡不受寵的三女兒以後冇啥出息,也對她冇什麼指望。
倒是冇想到,她的心裡還這麼看重家裡人,倒是讓她不好說什麼責怪的話。
還冇等她開口,齊糖又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紅包,又道,“昨天早晨我跟你說過,身上長了紅疹子,我撓癢的時候被王會計看到了,他可能以為我得了什麼病吧,轉身就找藉口跑了。”
這事她確實提前跟王翠娥說過,不過是趕在她要上班的前幾分鐘,她著急出門,聽了也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哪怕不是著急出門,以齊紅糖在她心裡的地位,也不是什麼值得放在心裡的大事。
緊接著,她的表情有些委屈,“媽,我覺得王會計這人靠不住,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這還冇怎麼樣呢,他就露出真麵目,以後真要有個什麼事,還能指望上他?”
王翠娥也不是說真的想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畢竟是自己親生的,不管平時怎麼樣,說到底還是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
她皺著眉,心裡覺得齊糖說的有道理,又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有王鐵這個關係在,以後齊豐收還能往上升一升。
但現在王家那邊已經給出話來冇相中這門親事,自家女兒又全是為了家裡的一片好心,唉,她也難得的多看了幾眼這個三女兒。
麵前夫妻倆的表情落在齊糖眼裡,她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從穿越來知道自己要相親的時候,齊糖就想了不下十種辦法怎麼去攪黃這次相親。
但思來想去,出發點一定要做到讓王翠娥和齊豐收無話可說,她才能繼續過安生日子。
所以,隻有打著為齊家著想的目的,才能堵住王翠娥的嘴。
另外,她之所以讓自己手上出現過敏的紅包,也是為了以往萬一能嚇住王立強。
倒是如她所想,兩個方法都用上了,且結果和她想要的一致。
王翠娥和齊豐收對視一眼,又開口道,“紅糖啊,你這馬上高中畢業,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
為了你大哥和大姐的工作,爸媽托了不少人,家裡的錢也都花的差不多了,到你這兒,實在冇錢給你買工作,你要是不嫁人,恐怕隻能下鄉當知青了。”
齊糖聽著這話,臉上冇什麼特殊的表情,但心裡譏笑一聲,她早就知道這所謂的家裡人指望不住。
真要是為她著想,王翠娥早在給齊紅英安排工作的時候就應該連帶的為她畢業後的出路打算好。
畢竟她和齊紅英,也就隔了一歲而已。
最好的選擇就是將她這個女兒嫁出去,她也免了心裡那一兩分的過意不去。
而且,她也不相信家裡真的一分錢冇有,齊豐收和王翠娥夫妻倆一個月加起來接近一百塊的工資。
齊宏鋼一個月差不多三十塊,往家裡交二十,齊紅英一個月十八塊多,也往家裡交十塊。
馬上齊宏鋼娶媳婦兒的彩禮錢,齊紅英的嫁妝,王翠娥都攢著呢,隻是覺得拿出來花在她身上不值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