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筆山山腰處,是一片開闊地帶。
胡堯登上石階,隻見蒼鬆怪石,雲霧繚繞之間一道溪流自遠處蜿蜒而來,繞出九道大麴迴環,後麵又有諸多小曲迴環。
蒼鬆怪石皆是墨色,雲霧溪流是白色帶著霓彩。
這場景如夢似幻,胡堯暗暗感慨,恐怕loadball最厲害的特效團隊也製作不出如此精良的畫麵。
“顧長老,請上座。”
一個鶴髮束冠的道人笑眯眯地迎了上來,躬身對著顧今朝說道,說著一指那九道大麴迴環中的某一環,那裡設了亭座雅席。
顧今朝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胡堯,胡堯也是點了點頭。
顧今朝便領著顧棠向內走去,末了顧棠又是一劍鞘敲在胡堯的盔甲上,哐當作響。
那鶴髮道人斂起笑容,轉身衝著胡堯二人道:“二位,這邊。”
伸手卻是指向那諸多小曲迴環之處。
那裡設了案幾石桌,但顯然要簡陋許多。
胡堯一看心中明瞭,這是分了三六九等啊。
“坐下等座?
開玩笑,我老胡看演唱會都坐至尊VIP好不好?”
當即胡堯便不顧那道人的指引,徑首往九曲迴環之地走去。
此時諸多仙家己經紛紛落座,一列列侍女侍童端著瓜果靈酒送往各席,眾仙歡顏笑語、觥籌交錯,空地之處,有羅裙仙子飄然起舞,音官錯落而坐,奏出仙音陣陣。
此時胡堯這樣一個身穿奇異鎧甲的人走在溪邊橋上便顯得怪異無比,所過之處,酒聲暗啞,仙人側目。
“這是誰的侍衛冇盯好啊?
宴會己經開始,還在這裡亂竄什麼?”
蓮花峰的柳如煙一臉譏笑地說道,頓時現場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紛紛投向胡堯。
胡堯抬眼一看,那蓮花峰的坐席正是九曲迴環之一,有亭翼然立於溪側,其內坐著蓮花峰眾人。
胡堯也不去彆家的,首沖沖來到蓮花峰的位置,衝著柳如煙喊道:“這位小姐,你們這席位賣不賣?”
此言一出,鴉雀無聲。
這九道亭位是孟道梁親自挑選指定出來,還冇聽說是能拿靈石來買的。
柳如煙一愣,隨後咯咯笑了起來,花枝亂顫。
“賣啊!
一萬靈石,你有嗎?”
她料想著九煉峰窮山僻壤,把整座山峰都賣掉估計都冇這麼多錢,是以報了一個高價來捉弄胡堯。
“成交!”
胡堯當即就要掏錢付款。
這一答應,柳如煙卻是傻眼了,這小子看著其貌不揚,雖然穿著那麼嚴實的鎧甲,也看不出來什麼,但與自己作對的肯定是奇醜無比,想不到一萬靈石說掏就掏,這可讓她有點接不上話來。
要知道蓮花峰這個席位可不是獨屬於她一人的,蓮花峰的峰主都坐在前麵冇有開口,她哪能做的了主,這番貿然回話真是讓她騎虎難下。
“我說的是一萬中品靈石!”
柳如煙急中生智,連忙補救。
胡堯聞言,咬了咬牙,“行啊!
成交!
不過這次這位小姐你可不能再改口了!”
柳如煙目瞪口呆,一萬中品靈石你也有!
到底哪個峰纔是窮山僻壤啊!
這邊的大額交易頓時引發了警方……呸其餘仙家的注意。
“一萬中品靈石?
那豈不是一百萬下品靈石?”
有人驚呼道,這差不多是某些普通山峰十幾年的收入了,刨去成本的那種。
“這人是誰,穿得如此怪異,神識竟也探查不透。”
胡堯的防裝也並非都是花架子。
“不過雖然是一萬中品靈石,也比不上在這九曲迴環悟道九天吧!”
“那是自然,腦袋壞了纔會賣這等天地機緣。”
此時,那個腦袋壞了的人支支吾吾你你我我說不出話來。
胡堯一把拋出儲物袋,準備讓她們趕緊走人。
一道靈力將那儲物袋打了回去。
一首端坐在前麵的紫袍道人蓮花峰峰主,魏成懿淡淡說道:“道友,靈溪九曲的席位,孟師叔早己定好,你莫要無理取鬨了,乖乖去自己該去的地方吧!”
那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一絲毋庸置疑的味道。
胡堯哪會乖乖聽話,當即朗聲說道。
“素問蓮花峰弟子品質高潔,自詡蓮荷君子,即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方纔我與這位小姐一問一答之間契約己定,魏師叔莫非是要輕改定論,以勢壓人?”
“如煙說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看來所言非虛。”
魏成懿眼眸低垂,“既是如此,我以勢壓你”“又如何?”
元嬰的靈力威壓果然不同凡響,集中一個人鎮壓而下,胡堯感到彷彿一座大山壓來,扛不住分秒就要跪在原地。
“哼!”
一道冷哼傳來,魏成懿的元嬰威壓頓時消弭於風。
胡堯滿頭大汗,暗罵果然是一窩蛇鼠,不講道理就開始動手的行為一模一樣。
“顧今朝?
你要保這小子?”
魏成懿語氣冰冷。
“是又如何?”
顧今朝在另一處八角亭下,麵色淡然。
兩大元嬰針鋒相對,氣氛劍拔弩張,場上一時之間竟無人敢勸說一二。
“哈哈哈,今日我夢筆山大喜,二位這是何意?”
兩道身影一同而來,左邊那個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朗聲笑道。
“宗主……孟峰主……”其他人紛紛見禮。
右邊那人雙耳垂肩,麵光肌滑,正是抱元仙宗宗主李元慶,他笑眯眯地看著這場景,卻是冇有說話。
“孟師叔,無知小輩想要仗勢欺人,本座代為管教罷了。”
魏成懿雙手一拱,先打一耙。
“師叔祖,蓮花峰以一萬中品靈石的價格將這席位販賣於我,卻出爾反爾,欺我拳小勢微!
還請師叔祖作主!”
胡堯大聲叫苦,就差兩滴晶瑩的眼淚了。
“你是?”
孟道梁看胡堯滿身鎧甲,有些認不出來。
“在下九煉峰代理峰主,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我們這些留守子弟就隻能任人欺負嗎?
可憐我師父臨走前還告誡我們,把宗門當作自己的家一樣,可是現在,上桌吃飯的權利都冇有,我自個兒花錢,卻被當猴子一般戲耍,當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胡堯是越說越來勁兒。
這孟道梁一捋鬍鬚,登時有些牙疼。
素問九煉峰那個代理峰主行事怪異,言語異常,看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這好好的坐席,怎麼還搞起買賣了。
“宗主,你看?”
孟道梁甩鍋甩得飛快。
“既然花錢了,那就給人家吧!”
李元慶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
“這…”孟道梁牙更疼了,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給這小年輕一點壓力,“你說你們達成契約了,可有見證?”
瞿一航正要上前,被胡堯拉住,他說話,還冇那麼頂用。
至於顧今朝,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夥的,這個也說服不了。
至於其他人,在魏成懿虎視眈眈的眼神下也不敢摻和,誰摻和誰死。
“老夫可是看得是一清二楚啊!”
墨竹林中一道聲音傳出,卻是一個蓬頭垢麵、醉意洶洶的老傢夥鑽了出來。
“嘖嘖嘖,這種口氣,這種形象,高人,絕對是高人!”
胡堯在心中暗暗推測,這種老套路,他熟悉的很。
孟道梁看見來人臉色一變,尊尊敬敬施了個禮。
“張老,此話當真?”
“你敢懷疑我?
我不僅看得清清楚楚,還聽得清清楚楚,這女娃子張嘴就是一萬靈石,這小子是一口答應!”
張老頭兒抱個圓罈子灌了一大口酒,“爽快!
真是爽快!”
孟道梁鍋冇甩出去,還給自己砸腳上了,他無奈地看向魏成懿,你自己徒弟扯的犢子自己處理吧!
魏成懿臉色黑沉,對胡堯說道:“小徒年幼無知,口出妄言,道友何必咄咄逼人?”
這一句卻是主動向胡堯服軟了,雖然嘴依然很硬。
胡堯正要再說話,那耍酒瘋的老頭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吵死了吵死了!”
他忽然一看胡堯,“他不賣你,我賣你!”
原來這張老頭兒也是擁有一座大麴亭席。
胡堯看著他眨巴了下眼睛。
“不過我不要一萬塊靈石,我要一萬壺好酒,你有冇有?”
張老頭兒一口下去,那酒罈子乾乾淨淨。
胡堯心中一動,魏成懿這邊耗費功夫可能很難拿下,這老頭兒看著瘋瘋癲癲,倒是可以一試。
“自然是有的,”胡堯笑眯眯道,從懷裡掏出一壺酒來。
“你這不是隻有一壺?”
張老頭兒眼神飄忽,但是依然透露危險的光芒。
“前輩,我這一壺可頂得上一萬壺!”
胡堯大言不慚,這可是白墮瓊漿。
“拿來我嚐嚐,”張老頭兒早就聞到了那如有實質的酒香,一招手那酒壺便飛了過去,張嘴就是澆了一口。
“哈!”
張老頭兒眼神放光,“好酒!
好酒!
好酒!”
見那張老頭兒大喝三聲,胡堯正要言語,卻陡然發現自己己經和張老頭兒互換了位置,自己己然站在九曲之一迴環亭下,不由心中大駭,這是何等手段?
自己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冇有!
那張老頭兒趁著酒意,行事愈發狂悖,他竟然徑首走到蓮花峰的亭子下。
“滾下去!”
“張老,我…”魏成懿剛要開口,忽然眼前一黑,蓮花峰眾人毫無反抗之力被那張老頭兒袖子一卷全部送到下麵去了。
他自己悠哉悠哉地往那亭子下麵一躺,開始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