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沈瑤起身來到大堂,不僅看見了何望舒,還看見了早早起身站立在沈沁身旁的付清。
“父親,你怎麼也起身了?”沈瑤疑惑地看向沈沁,明明昨天已經商量好了把父親迷暈,然後再安排人送他前往安全之處,現如今怎麼在這大堂之中看見了他。
“你看他做什麼?沈瑤,膽子大了啊,連你父親都敢算計,我不管,如今你和你母親去邊疆我自然要一同去的,你也就罷了,你母親我不放心。”付清話雖如此,眼中卻閃爍著對他們二人的擔憂之情,名副其實的刀子嘴豆腐心。
沈瑤歎了口氣,視線由一臉無奈的沈沁臉上轉向付清,心道,無所謂,到時候都給你們送走,隨後開口道:“行吧,父親既然執意如此,那瑤也不好阻攔,行裝都收拾好了嗎?”
付清點了點頭,沈瑤見此不再多言,就示意一同出門而去了。
幾人抵達城門之時,遠遠的便看見了女皇一身紅衣站在城牆之上,身邊僅陪同著女官長青。沈沁示意何望舒和付清待在馬車中不要下車,她與沈瑤登上城牆去參見女皇。
“臣等拜見皇上。”沈瑤沈沁二人上前一步。
“無妨平身,愛卿今日就要啟程奔赴邊疆,孤徹夜難安,今日就送你們一程,萬分保重啊。”女皇假仁假義地對二人笑道,示意他們起身。
“謝皇上。”沈瑤和沈沁站直了身體,沈瑤視線掠過女皇身後的女官長青,看見她點了點頭。
“啟程吧。”女皇無意再繼續多說,示意二人動身離開。
沈瑤與長青對視的最後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珍重,一切儘在不言中。
……
路過鄭城的時候,士兵隨身攜帶的糧食已經差不多吃完了,此時本該動用糧草,但一旦動用糧草就是中了女皇的陷阱,且不說糧草夠不夠士兵食用一路,即使夠用,抵達邊疆也所剩無幾了,邊疆那邊也還需要糧草的補給,到時候必然引起紛爭,這隻是其一。
其二則是糧草押運官為沈沁,不管如何,一旦士兵知道糧草數量與本身運送不足,再加上軍隊中有擾亂軍心之人隨意煽動一下,這頂私藏糧草帽子必然就死死地扣在了沈家母女頭上。
“就在鄭城休整一日,明日啟程。”沈瑤騎在馬上擺了擺手,她遙遙地看向遠方,此處離京城已遠,邊疆臨近,四處都是流民,百姓流離失所。而京城那幾位卻一心隻想著算計與爭奪權力。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而民則是水,權貴皇帝則是舟啊。這麼淺顯的道理,身處權力漩渦之中的人卻已經看不見,或許他們知道,隻是無視罷了。
“下官見過將軍。”一個滿臉訕笑的女官在沈瑤下馬之後迎了上來。
“起來吧,進屋說話。”沈瑤在女官的帶領之下走進了歐府。
“歐陽,都準備好了嗎?”沈瑤示意何望舒與沈沁他們落座,隨後轉身詢問跟在一旁的女官歐陽。
“回大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就等著置換了。”歐陽擺了擺手,隨後身旁的侍從拿上了一本賬本遞給了沈瑤。
沈瑤隨意翻了一頁,轉手拿給了身旁的沈沁。
“既然如此,你就帶領人去將糧草置換了。”
“好。”歐陽應聲之後就退下去了。
早在幾月之前,沈瑤就安排了人去往他國購買糧食。
先自己帶上了糧食去他國盤下了商鋪,低價銷售大量的糧食,四處散播這樣的訊息,實則糧食都是被自己的人買回,隻有少量的糧食賣給了其他人,導致其他商戶不得不也跟著降低了價格,再派其餘的人零散著從那些商戶手中將糧食購買回來,隨後見其他商戶手中冇有存貨之後又哄抬物價,有錢的富商不得不從嘴裡扣下一口肉來……
依照這樣的方法,沈瑤在短短數月就累積了大量的糧食,防備的就是當今女皇這一手,也是為了之後戰役做準備,果然一切都被她猜中了。
歐陽想到沈瑤的手段,不由得地驚歎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不愧是天生將才。
“何望舒,你隨我一同過來。”沈瑤看著歐陽遠去的背影,隨後轉身對坐著的何望舒說道。
何望舒聞言便同沈瑤一起離開了大堂。
“何望舒,既然你決定要參戰,那我現在以你的上級身份命令你,即刻啟程前往昆吾山,在那裡你同士兵們一同訓練,隨後我有任務需要你去做。”沈瑤說罷遞了一個令牌過去,“你去了之後拿這個令牌給紅衣看,他會知道我的意思的。”
何望舒垂眸看向沈瑤手中的令牌,接了過去,他知道從他提出要同沈瑤一同征戰,那此時他就是一個必須聽從長官命令的士兵,也隻能是這個。
“還有一事需要你做,我會將父親同母親一同迷暈,需要你將他們一同帶去昆吾山。除了阿九隨行之外,青衣和紫衣也會一同隨行,此去乃秘密行動,不便帶上太多人隨行,所以何望舒你萬分小心。明日便啟程吧。”看著何望舒接過令牌,沈瑤繼續說道。
“沈瑤,你也是,萬分珍重,此去邊疆路險,我……”何望舒頓了頓,冇有繼續說下去。
“放心,這又不是永久的訣彆,你先去昆吾山與那些將士熟悉片刻,之後我有大事需要你們去做。他們是我的一支奇兵啊,何望舒,我相信你。”沈瑤定定的看著何望舒,笑著說道。
就讓我看看,真正的何望舒,不,真正的你,到底是什麼樣子吧。
沈瑤心中沉吟道。
此去,紅衣與你必然要分出一個主將,嘖……
翌日清晨,沈瑤整兵出發,誰也冇有注意到馬車裡麵已經冇有人了,看著沈瑤離去的背影,何望舒從暗處走了出來,對身後的阿九說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