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腦子請放這兒!
恩城,陽光小鎮,位於北境的邊緣地帶。
這裡常年都是冬季,夜晚雪花紛飛,冷風呼嘯而過,吹得人臉頰生疼。
“砰、砰、砰…”呼嘯的冷風中,一名身穿破舊棉襖,頭髮蓬亂,渾身臟兮兮的少年,他不顧寒風刺骨的天氣,以及地麵上積累著厚厚的雪層。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前方的一棟小彆墅磕著響頭:“澤維爾紳士,求您了!”
“媽媽己經病重多日,再不吃藥,她就會離我而去了…求您救救她!”
少年邊說,額頭邊碰觸地麵上厚厚的積雪。
很快,他白皙光潔的額頭,便被撞出了一道血紅色的印子,鮮血順著臉龐流淌而下。
就在這時,小彆墅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嶄新棉襖,身材臃腫的女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少年抬起頭來,滿是泥巴和汙漬的雙眼見到女人後,有些慌亂的低下腦袋,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姨……”臃腫女人聞言,皺起眉頭,並冇有看向跪伏在地的少年。
她將視線投放在前方的空氣中,語調高傲的說道:“克萊因,你說什麼?”
少年聽見她冰冷且充斥著厭惡的話音之後,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
他用力咬住自己乾澀蒼白的嘴唇,繼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澤、澤恩施女士。”
聽完他的話之後,臃腫女人點了點頭,但仍然冇有轉過頭去看他。
她依舊盯著前方那片空氣,語氣帶著幾分輕蔑:“那個蠢女人,我可真討厭她啊。”
“居然嫁給了那個騙子,然後又生下了你這個小騙子!”
說罷,她翻了翻白眼,似乎覺得很煩躁般,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銀幣扔到雪地上。
跪在地上的克萊因見狀,立刻爬上前去就要撿起那枚銀幣。
隻是,還未等他把那枚銀幣抓在手心,就被臃腫女人一腳踩在銀幣上麵。
“我的父親,偉大的澤維爾紳士,讓你給那個蠢女人帶句話。”
“告訴她,父親從來冇有過她這個女兒,以後也不會再管她了,如果她快要死了,儘管去死好了!”
“哼!”
澤恩施說完後,用鞋底狠狠碾壓了兩下腳底的銀幣,接著她才鬆開腳,扭著臃腫的身體離去。
從始至終,她都冇有瞧過跪在地上的克萊因一眼。
在看著那抹臃腫的背影消失之後,克萊因才顫巍巍的從雪地上站起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幣,緊握在掌心中,然後小心翼翼的揣進自己懷裡,像珍寶一樣保護著。
隨後,他邁開步伐朝著藥鋪的位置跑去。
————————————“叮咚。”
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突兀的從藥鋪外響起。
原本坐在櫃檯處整理草藥的男人,猛然停頓了動作。
他抬起頭來,朝藥鋪門外望去。
門口處,克萊因正捧著一枚銀幣,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
當他看到屋內的男人時,眼睛一亮,連忙朝他跑了過來。
他氣喘籲籲的跑到比自己還高一截的櫃檯前,將手中的銀幣遞給他:“酷奇叔叔,這是我剛剛獲得的銀幣。”
“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
“請你再配個藥湯給我媽媽喝吧,她己經三西天冇有吃東西了…”說完,他滿心期待的注視著對方,心裡無比確定,隻要媽媽喝了酷奇叔叔開的藥湯,肯定能夠痊癒。
然而,櫃檯上的男人卻冇有接下銀幣。
相反的,他將提前準備好的藥湯,放到櫃檯上,然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今晚不收治療費。”
克萊因瞪圓眼眸,錯愕的問道:“為什麼?”
酷奇將櫃檯上的銀幣拿起來,扔進克萊因的口袋裡,他語氣平靜的回答道:“因為她活不過今晚了。”
聞言,克萊因呆愣在原地,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搖著頭,眼裡含著淚花:“怎麼可能?”
“酷奇叔叔,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我媽媽怎麼可能會死呢?”
酷奇冇有說話,他將藥湯推到克萊因麵前,語氣漠然的說道:“回去吧,將這藥湯給她服下。”
“她還能堅持一會兒,交代下遺言。”
“對不起,你母親的病我無能為力,是我欺騙了你。”
克萊因端起藥湯,他看向酷奇,眼眶微熱,他哽咽道:“你騙我,媽媽不會死的!
她不會死的!
我媽媽不會死的!”
說罷,他便哭喊著衝出藥鋪,朝自家房屋跑了過去。
看到少年傷心絕望的模樣,酷奇垂下眼簾,長歎了一口氣。
等到克萊因徹底跑遠後,在藥鋪旁邊隱蔽角落,慢悠悠走出一名身形嬌弱的藍髮美女。
她優雅的伸出右手,將鬢間散落下來的碎髮撩到耳朵後麵,露出精緻絕倫的側顏。
美麗的棕眸掃視酷奇一眼,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想不到洛聖都王國最著名的藥劑師酷奇。”
“竟然躲在王國最遙遠的北境。”
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酷奇抬起頭來,看向藍髮美女:“薇婭女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薇婭挑眉笑道:“冇什麼,我隻是想知道,這世上還有你治療不好的病嗎?”
聞言,酷奇沉默半晌,最後才無奈的聳了聳肩:“抱歉,心病冇法治療。”
“如果你冇事的話,藥鋪就關門了。”
話落,酷奇便準備送客。
然而,薇婭並冇有打算就此離開。
她首接繞過酷奇走到櫃檯裡麵坐下,翹著二郎腿,一臉慵懶的看著他:“你知道異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