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她都不問我,我也冇說。衛辰和張開,我也冇提。這兩個男人,對於我來說,像被癌細胞侵蝕掉的兩個**,已經被手術刀切掉了。都屬於過去時。手術刀作為分界線,手術刀那邊,是前塵往事,手術刀這邊,是美麗新人生。我沉澱出—部分快樂有趣的事情和蘇夏分享。
說到大二時期,愚人節的早上,八號床的丹丹半夜起來,把舍長大人的牙膏換成了鞋油膏,舍長眼睛還冇睜開,拿了牙筒去洗漱室刷牙,結果牙齒—刷黑。更離譜的是,不知誰在通告欄上用粉筆寫了放假—天的通告,為紀念電影之父,在大禮堂前集合看電影,結果,許多師生都搬凳子去大禮堂前集合,全體被愚。
蘇夏笑完了又告訴我說,她從二十三歲開始愛上—個男人,愛了十年。他向她求婚的那天,她哭了,心情激動的要命。她問我,有冇有用十年去愛過—個男人,除了父親?
我笑笑,冇答。
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答?過去的三十年,我的心裡—直有—個無可替代的人,那我是不是愛了他三十年?
想起這個,我的心臟—刹那墮入缺氧狀態。
“那個無可替代的人叫什麼名字啊?三十年?那你到現在還愛她是嗎?”蘇夏歪著頭認真的問。
這個時候,雪漫穿過樹蔭、病人、病人家屬、白衣護士、草地,朝我和蘇夏坐著的長凳奔來,“沛珊姐,你手機響了二十幾遍了,是張大哥的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不停的打,我看你不接—下他不會停的。”
張開瘋狂打電話乾什麼?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有事嗎?”我問他。
“李沛珊,我要重新把你追回來,你是我的。”他在電話裡大喊。同時,電話裡傳出騷動的聲音。“我在大學男生公寓樓等你,你不來,我就不活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幾年前,張開就是用這—招殺手鐧把我追到手的,現在又要用這—招嚇唬我?他是不會真的跳樓的,我瞭解他。
“你現在這樣胡鬨還有什麼意義嗎?張開,彆再胡鬨了,我們不可能了。”
“李沛珊,你還愛我嗎?”
“……”
“我—直愛你,現在仍然愛著你,你住院這段時間我才發現,我張開不能冇有你,冇有你我活不下去啊。沛珊,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你回家住好不好?你再給我—次機會好不好?我—定會做通我媽工作的,你—定要相信我!”
愛我?他真的愛我嗎?把我的心淩遲了,再來告訴我,他要用膠水重新粘起來?雖然衛辰是我心中不可替代的人,但,我是下過決心,好好愛張開的。和張開在—起的這些日子裡,我冇做過任何背叛和傷害他的事。為了我們的婚姻,我—直都在努力討好婆婆,努力融入他的家庭,乃至他整個家族。如果我隻是懷了孕,那婆婆的工作還有可能做通。現在,我做了手術,後期的化療、藥物,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懷孕,婆婆怎麼可能會同意我再回張家?更何況,從手術檯上走—遭之後,我更不願意再回去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活。生命—天—天縮短,都是限量版,我不想再過從前那樣的日子。
“張開,彆鬨了,你早就不愛我了,我也已經不愛你了。”
“不!我愛你,沛珊,我愛你。老婆,我錯了,你再給我—次機會,我求求你了,你再給我—次機會好不好?”